穆如酒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凝重。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旁的砚寒清猛地起身,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来禀报的吴老头儿:“你说什么!?”
砚寒清的语气很急,比一旁没有开口的穆如酒似乎都要急上很多。
穆如酒看了砚寒清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对吴老头儿道:“先让将士们做好防备,这件事不能外传出去,尤其是不能传到南溪京城当中去。”
“是,属下明白!”吴老头儿抱拳退下。
营帐内,一时之间只剩下穆如酒和砚寒清两人。
砚寒清的脸色很难看,面露焦躁,他看向穆如酒,皱眉冷声道:“将军,你们要马上离开。”
“你们?”穆如酒沉声。
砚寒清的眸光闪过慌乱,一闪而逝,下一秒,他便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从容一些:“小女的意思是说,不论如何,小女都是季渊的百姓,这件事与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穆如酒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向砚寒清。
砚寒清抿唇,继续说道:“将军,此事非同小可,这瘟疫来得蹊跷,很难让人不怀疑目的,你们如今驻扎在昌云城中,这瘟疫总会波及到你们的。”
穆如酒冷声:“那你呢?”
砚寒清道:“我留下来。”
这里是季渊的领土。
——至少他还在这里,这里就还算得上是季渊的领土。
他不能离开这里。
即使季渊国主已经将这里放弃了,砚寒清也不能放弃这里!
穆如酒冷眸,淡然地看向砚寒清,半晌才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清寒姑娘,你不必担心。”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会顺利解决,昌云城会没事的。”
“你怎么还不明白!?”砚寒清不觉提高了声音,大声地对穆如酒吼道,“昌云的瘟疫是季渊的事情!你根本不需要趟这趟浑水知道吗!?”
他吼完,定定地看着穆如酒。
穆如酒没有说话,也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
许久。
穆如酒淡然地开口:“百姓之事,为何同我无关?”
“昌云百姓如今无县官无官兵把守,”穆如酒目光灼灼,眼中满是认真与坚定,“昌云城的百姓如今能够仰仗的,只有我了。”
虽然她是南溪的千秋将军,虽然她是以侵略的名义进了昌云的城门。
但如今,昌云上上下下的百姓,分明只能靠她了。
这种情况下,穆如酒怎么能够离开呢?
砚寒清直直地看着穆如酒,眼神愣怔:“穆将军,值得吗?”
昌云城的百姓对侵略昌云的穆如酒避如蛇蝎,恨不能生啖其肉,而她如今却要拯救昌云的百姓于水火。
饶是她这般做了,饶是到最后真的解决了。
——昌云的百姓也永远不会记挂穆如酒,不会记挂这位千秋将军的好的!
穆如酒又笑了起来。
明眸皓齿,张扬肆意。
“他们是百姓,就无谓值不值得。”
穆如酒做事从不是一个去衡量价值的人,该去这样做,心之所向,便这样做了,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砚寒清看着穆如酒,半晌才勾唇笑笑。
他微微垂眸,遮盖住了眼中的神色。
“原来,这便是千秋将军。”
那大抵是砚寒清,第一次见到,与其他将军不同的千秋将军。
瘟疫来得又急又凶。
昌云城的百姓一大半都染上了瘟疫。
不少昌云的百姓想要逃出去,但是城门却被穆如酒的军队看守住了,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留下也是死,反抗也是死,一些昌云的百姓像是疯了一般,竟然与穆如酒的军队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