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陆铖泽觉得柳茹月肯定是在讹他。
初入官场,他也学得一些讹人的心得,“月娘,我知你心中怨我,但曼青现在是我的夫人,这个事实如何都改不了,你想借用陈世美的故事套用在自己身上,毁了我,我也不怪你。不管是不是在陛下跟前,我都敢说我从未想过要杀了你,我只希望你悬崖勒马,不要酿成大错,让孩子们没了爹……”
得到了回复,柳茹月才懒得听他的歪理,扭头对着大源帝的方向一叩头,“陛下,民妇要问的已经问完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问得如此笃定,是手里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呢,结果她就当真只是问了一句话罢了。
一时间,大臣们脸上的表情各异。
在袖子遮掩下,大源帝的食指抠着龙椅。
刑部左侍郎上前进言,“陛下,陆铖泽乃朝廷大臣,又是右相女婿,要定他罪名,不能仅靠柳茹月一家之言,还是得等各方调查证据确凿再行议罪。”
大理寺卿也拿稳手中笏板,“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右相松了一口气,只要柳茹月不能当场拿出确凿证据,以为可以靠着回屏县拿回来的那些证据就治陆铖泽的罪名,他们就赢了。
屏县拿回来的那些证据,不过能证明陆铖泽和她以前是夫妻罢了,无法证明陆铖泽杀她。
这对于右相一开始的计划,没什么区别,剩下的时间里,他倒是有充足的时间通过“调查”把柳茹月的身份爆出来,然后把黎家拉下水。
到时候就不仅仅只是妇人争风吃醋的戏码了,黎家不过他的掌中之物,早晚跑不掉。
女人就是女人,被情感懵逼了双眼,眼界就这么长了,右相从柳茹月身上收回了眼神,掩下了眸中的轻蔑。
本可以把陆铖康拿出来证明陆铖泽和黄氏谎言的柳茹月,静静的接受了大源帝延后再审的旨意。
她心下也清楚,陆铖康是她最大的证据,可是谁能保证他上殿后不会改了说辞。
她的对手不单纯是陆铖泽,现在她和陆铖泽都是右相的棋子,要让陆铖泽伏法,只能和江嵩合作,最关键的牌得最后才出。
延长时间看起来对右相有利,其实是江嵩想让右相势力下场,想要收服黎家势力,右相必须亲自下场。
如果现在柳茹月就让陆铖康上朝作证,案件很快就完结,看上去对她有利,实则后患无穷,因为右相随时可以割舍陆铖泽这个女婿,丝毫损伤都没有。
而她和右相府结了怨,右相眼看着一点收服黎家的可能性都没有了,便会倾尽全力陷害黎家。
所以,柳茹月现在只能装作自信陛下派人去调查的证据,能还她清白的模样,迷惑所有人。
散朝后,大源帝心地不错,依旧让御林军把她抬出宫。
现在在宫中,岳无逸也只能命人抬着她,跟在一侧走,不敢与她说话。
迎着众多熟悉或陌生的大臣目光,坐在担架上,三个闺女跟着她出了皇宫。
不管是右相派、太后派、保皇党的大臣,只要是请柳茹月上府做过菜的,都被柳茹月今早这一告状搞得心里慌乱不已,都担心和柳茹月的过往,惹得主子怀疑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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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茹月心中浅笑,这也是江嵩想要找她合作的原因之一吧。
大臣之间的来往,都很谨慎,私下不敢过从甚密,更别说请进府作客交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