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前说过的人不少,黎浅浅都听不进去,她就是怪自己,怪自己没把心思留在照顾孩子身上。
现在听到小小的孩子这么说,她终于畅快的哭了出来,哭得很大声,但易炎彬知道,她终于放开了。
雪慧没有那么会说话,只是在一旁掏出了干净的帕子,把妹妹手里湿漉漉的帕子换掉。
一家人又哭又笑的聊了好一会儿,将军府安排来搬家的人也到了。
东西也不需要柳茹月亲自收拾,苏府添置的东西没什么贵重的、不可替代的,只需要把孩子们用习惯了的东西带上就行了。
刚洗漱完、吃了饭的田素娥,就被柳茹月亲自扶着上了马车。
屁股刚坐稳,田素娥就着急的问道,“婉儿,方才你听到老爷夫人派人去救小姐了么?”
“田夫人,易老爷黎夫人比你还着急小姐呢,当然第一时间就派家将出发去救人了。”柳茹月客客气气的,不过那一声娘还是叫不出来。
除了第一次见到黎浅浅,受到氛围影响,她叫了爹娘,今儿她连黎浅浅都叫不出来那声娘。
“不过黎夫人进京时,只带了六个家将进京,还得留两三个黎家将在京城守将军府,能去的人恐怕不多,只靠两三个家将,不知能不能打进狼牙寨救出易小姐。”柳茹月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我看黎夫人的意思,她一会儿应该会去求人帮忙,人多力量大,这样平安救出易小姐的机会也大些。”
田素娥听得揪紧了袖子,“老爷就没有劝劝夫人么?”
“黎夫人搬救兵,不是好事么?易老爷为什么劝黎夫人?”柳茹月不解的看着田素娥。
“哎哟!你怎么像夫……像我那早死的夫君一样一样笨!”田素娥绞着生了冻疮红得似胡萝卜的手指,“你快让我去见夫人,事关小姐的名声,越少人知道越好。”
“名声的确重要,但人多不是能更快把人救出来么?若人手不够把易小姐须尾俱全的救出来,名声又有意义。”
田素娥一扬手,又重重的放下,痛心疾首道,“婉儿,那可是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要是被老爷夫人听到了,赏你一个耳刮子都是轻的,三十班子打下来,你命都要没了!这样的话,进了将军府后,万万不可再说了,我们做下人的,就要紧守本分,切不可妄议主子。”
什么主子奴才的,柳茹月这辈子绝不为奴,就算田素娥是她娘,她要当她的奴才便去当,自己绝无可能带着孩子们去当仆人伺候主子,哪怕主子是黎浅浅何易炎彬。
她重活一世,千辛万苦找到孩子们,难道是为了让她们为奴为婢的?
如此想着,柳茹月对田素娥的心,更是淡了几分,她当真是田素娥的女儿的话,在母亲让她假扮小姐引开杀手时,亲情便断了。
心中看淡,柳茹月面上不显,继续拉着田素娥聊天,多是问她在分散后的经历。
田素娥也问了她这些年的遭遇。
为了弄清楚田素娥的上线,柳茹月着重讲了自己和右相府的恩怨,且表现得十分不能释怀、要与右相府不死不休的样子。
黎浅浅有些难过,好不容易再次确认了女儿,女儿就得以身饲虎的去那满嘴谎言的田素娥身边“敬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