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寒气冷峭。
除夕刚过,很快就是新年了,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从窗户望出去,白茫茫的一片。
有几个穿着冬装的下人正在庭院里扫雪。
两个容貌秀丽的女子从游廊下经过,扫雪的丫鬟纷纷笑着同她二人问好。
钟灵和毓秀都是谢听澜身边的大丫鬟,在这碧霄院就是仅次于谢听澜的存在。
钟灵的母亲是谢听澜的奶嬷嬷,有了这层关系在,她性子便高傲些,没有毓秀平易近人。
她也是看不上这些卑贱的三等丫鬟,乜了她们一眼就走了。
毓秀不好说什么,跟着她来到谢听澜的闺房门前。
钟灵叩了叩门,而后就推门走了进去,“大小姐,该起了。”
毓秀撩了帘子去另一边的东暖阁备水。
钟灵撩开内室的暖帘,被吹了一个哆嗦。
她一看,谢听澜正站在敞着的窗前,神情复杂的望着庭院,身上披了一件狐裘。
“小姐您醒了啊,开着窗户做什么,这冷风都吹进来了,仔细着凉。”
钟灵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伸手将窗牖合了起来。
谢听澜烦躁的紧抿着唇,将散落的长发拢到耳后。
“今年是哪一年?”
钟灵刚把窗栓放下,便听谢听澜这么一问。
笑着回答道:“小姐睡糊涂了,今年是永昌二十一年,除夕刚过,马上就是新年了。”
谢听澜是永昌六年出生的,也就是说,她现在是十五岁。
谢听澜嘴角下压,心疼的不断揉捻指腹。
她的万贯家财没有了。
谢听澜正在心里为她即将到手,又失之交臂的家产心疼,就被庭院外传来的叫声打断了思绪。
“大小姐——大小姐!”
毓秀刚从东暖阁端着热水出来,就和闯进门的丫鬟撞了个正着。
她险险的避开,轻声叱责:“毛毛躁躁的做什么,出什么事儿了?”
毓秀认得她,这丫鬟是在谢听澜的母亲,大夫人卫氏身边做事的。
丫鬟咽了口口水,喘着粗气说:“奴婢奉、奉二小姐之命找大小姐!二小姐让大小姐快点去堂屋!”
隔着一道暖帘,丫鬟的声音十分清楚。
“老爷突然,领了一个女人和一对儿女回来。夫人受不了刺激,刚才在堂屋晕倒了!”
谢听澜顶着风雪来到堂屋后的小门,在门前掸了掸肩头的浮雪,提步走了进去。
穿过甬道来到内室,隔着一道暖帘,能听得到老夫人的笑声。
“才十四就是生员了!好好好,乔岳真真是前途无量啊!这换成旁人,恐怕学白了头发也只止步在童生呢!乔岳小小年纪就通过了院试,可真没给你父亲丢脸啊!”
另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他笑了数声,声如洪钟道:“母亲,这里可也有楚楚的功劳啊!您知道儿子平日里无暇顾及乔岳的学业,这十几年一直是楚楚在其身边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