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向不喜欢戚成君,她逢年过节和母亲进宫去请安,都挨不到太后一个侧目,还经常遭数落不像个女儿家。
这太后亲自让人喊她过去请安,不为点什么事儿都稀奇。
“不怕。”谢听澜回了她两个字,镇定自若。
几人很快便到了太后的寿康宫,一路进到内殿屋内,太后正坐在暖炕上伏案写字。
“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长公主态度也很疏离,谢听澜和戚成君紧随其后行了跪拜大礼。
太后手里拿着笔抄录经书,听了几人进来连眉毛也没抽动,话也不说,手下继续写着。
长公主没行跪礼倒是不要紧,可身后两个孩子都跪伏在地上。
长公主眉头微皱,语气加重了一些唤道:“母后!”
太后悬着的手腕一动,耷拉着的眼睛一抬,好像刚发现她们似的,慢悠悠的直起身子。
“你们来了啊……”
太后将笔放在笔床上,抬手捶了一下肩,阖上眼睛皱起眉瓮声喊道:“春岸!”
春姑姑立即上前替她捶背,代她向长公主解释,“殿下,太后连续几日抄录佛经,太医说太后肩有些不大好。而且还说,太后的耳朵也有些不大灵光了,太后并非是故意为难郡主和县君。二位主子快起来吧!”
太后闭着眼睛,垂在耳边的步摇珠串发出轻微的脆响,“哀家好歹也是十月怀胎生的你,如今出嫁了,便和哀家成了冤家了。若不是哀家遣人去请你,你可还想得到来看看哀家吗?”
长公主默不作声的上前,示意春姑姑退下,自己接受了她的位子,轻轻给太后捶肩。
“母后也是十月怀胎生下的我,那自然也能理解女儿,心疼自己的女儿。”
长公主数月不给太后请安,也是因为上次来请安时,太后数落了戚成君,骂的过于难听的缘故。
太后眼睛略微睁开了些,眸中隐有怒色,但很快被她遮掩了下去。
母女俩跟陌生人似的交流,一边的戚成君和谢听澜,也只能像木桩一样站着。
春姑姑退到后头以后,就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
若不是太后之前有旨,她岂会这样怠慢。
太后动了动肩膀,躲开了长公主,换了个方向盘膝坐好。
她目光矍铄,从戚成君身上扫过,落在谢听澜脸上,凝了许久后说:“谢听澜,哀家特意点名,让长公主带你一同过来请安,你可知道哀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听澜低眉顺眼,弯膝跪下,道:“回太后,臣女不敢揣度太后心意,请太后明示。”
“母后。”长公主也猜到了,太后这十之八九是听了赵文锦的枕边风,来给她报仇的。
太后充耳不闻,盯着谢听澜说:“哀家作为这南秦女眷之首,当训诫所有女子。哀家听说你,身为女儿,插手父母后宅之事,不恪守为人女的责任,实在是放肆!”
“家丑污了太后耳朵,是谢家管家不严之失,请太后恕罪。”
“你休要在哀家面前耍滑头,哀家说的是你插手你父亲纳妾之事。先且不论此事是谁的过失,可此乃你父母之事,你为人女又有何干?可你却大肆插手,闹的满城风雨,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