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拂轻刚刚歇下,外头就闹嚷嚷的吵了起来。
他正打算爬起来问发生了什么,就有人砰砰敲门,慌张的说道:“不好了大人!外头有人闯进来了!”
盛拂轻拧着眉下了床,不耐烦的将门打开。
只见他院子里的下人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大……大人!外头来了一群官兵,说是刑部的人。”
盛拂轻的瞌睡虫一下子跑光了。
“你说什么?!刑部来人了?他们人呢!”
眼前的下人连哈带喘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盛拂轻不耐烦的将人推开,往前院跑去。
谁知刚跑到一半,便在廊下听到一阵杀猪似的尖叫。
“你们是谁!无凭无据的你们凭什么抓我!快把我放了!轻儿!!轻儿!!”
盛拂轻吓出了一身冷汗,本来想要上前的脚,这个时候却像是被什么黏在了地上一般,让他一步也动弹不得。
盛拂轻脑中想到了许多,他直觉不对劲,转身想要离开。
谁知这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以及甲胄碰撞的动静。
“站住!”
一群官兵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盛拂轻佯作镇定,看着眼前的官兵说道:“这么晚了,你们擅闯我的府邸做什么?”
“盛大人这句话,还是去刑部问尚书大人吧。属下等只管抓人。”
官兵手一抬,“将他也带去刑部!”
盛拂轻自然不愿被带走,一边挣扎一边喊:“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本官!放开!”
然而他的挣扎没有任何用处,几个官兵依然将他和盛母抓了起来,一路押进了刑部。
彼时,刑部大堂之中,刑部尚书穿着还算规整,不过从他眼中的血丝便能瞧出,他起的仓促。
顺天府丞顾青和大理寺卿卢远也在,刑部尚书听完官兵的话,小作沉思,随即说道:
“她说的若是真的,这件事情小不了。”
毕竟谁不知道,盛拂轻曾跟公主议过亲,虽然不知为何盛拂轻惹恼了陛下,黄了亲事,但他也曾是驸马人选。
若是此事是真的,岂不是皇帝看走了眼,差点给自己的女儿配了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顾青道:“所以此事一定要查,盛拂轻如果是清白的最好,如果他真做过这种事……”
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卢远叹了口气说:“可是那个妇人听说到了刑部以后就改口了,说什么不过是一时头昏,才想出这种诬陷主子的法子……”
顾青冷笑着喝了口茶,“这种把戏咱们看的还少么?不过也是帮凶之一,怕被牵连罢了。”
“容不得她改口与否,这件事只有出了,务必要严查到底。”
刑部尚书道:“今晚先审一审,届时我将此事整理成奏折,明日奏请陛下处置。”
不多晌,涉事的人都到齐了,官兵前来禀明三位大人,三人一起来到了公堂之上。
这里是刑部的地盘,自然刑部尚书坐在上首,其余两位大人分坐在两边。
堂下从左至右盛拂轻、盛母、鹿嬷嬷、贺明,以及那几个被贺明请来的混混们。
公堂上氛围威严又压抑,那几个假装成劫道人的不过是几个混混赌徒,年纪都还不大,哪里禁得住这种阵仗。
上堂的声音刚刚落下,几个人就喊起来了。
指着贺明说:“大人!我们都是被雇来的啊!真正要杀人的是他才对!是他雇我们杀人的!”
其他几个纷纷点头,“是啊是啊!就是贺明雇我们杀人的!他说就是杀一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老婆子,还是深更半夜不会被人发现的。还给了我们不少银子呢!是他雇凶杀人啊大人!”
“你们放屁!”
贺明满头大汗,强撑着说:“我我我、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们!大人!他们冤枉好人啊!”
“什么冤枉好人!大人,这是他给我们的银子,我还带在身上呢!”
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拱手奉了上去。
边上的下人将银锭转交到上头去,刑部尚书翻看了两眼并不做声。
贺明冷笑道:“随便拿个银锭子就污蔑于我,你们这群混混真是胆子够大!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那银子是我给你们的!又是从我们府上流出去的!”
银子上又不会印盛府的标示。
几个混混哑口无言,哭哭啼啼说:“真的是他给的大人!赌坊里许多人都认得他这张脸啊!”
“而且我们又不认识那个老太婆,我们怎么可能杀人呢。一定是她认识的人对她怀恨在心,所以才杀她的啊!”
刑部尚书被吵的头疼。
现在重要的也不是这事。
他抬手制止了下头的几个混混,说道:“你们都住口。你们的事稍后再谈。”
边上的衙役上前将几个人拖了下去。
刑部尚书看向鹿嬷嬷,语气沉肃的说:“你状告的事,好好跟本官说说。要是敢有隐瞒或是一句假话,小心你的命。”
鹿嬷嬷吓怕在地上。
边上盛母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三个大人在上,她不敢大声叫喊,便压低嗓子咒骂鹿嬷嬷:“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以前是怎么待你的!你自己犯了错被我赶走不假,可是我也给了你体面,可你竟敢编这样的谎话来害我,你……你不得好死!”
盛拂轻跪在地上,拧着眉强作镇定,说道:“尚书大人,此事一定有误会。这个嬷嬷曾是侍奉我母亲的,前几日犯了些事,我母亲念在她年纪大又伺候了许多年,才编了个她母亲重病的幌子,借机送了她离开。可是这嬷嬷心生怨恨,遭了这事以后,竟然编谎话欺骗大人,以此来报复我母亲。这些都是她的毒计,我母亲是冤枉的,这事不过是一桩误会。”
刑部尚书哼笑一声说:“不愧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嘴皮子就是利索,三言两句就把这事儿撇的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