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跳舞的男人身材都纤细，眼前的男子身形较之萧凛更见纤细，却并不显羸弱。

他追出来得急，身上甚至没有多加一件衣服，脚上踩着一双薄薄的舞鞋，在周围裹着大衣羽绒服裹得密不透风的路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从轻薄的舞蹈服下露出的四肢可以看到一层清晰却不夸张的肌肉。

男人脸上还带着略为厚重的舞台妆，他眼角微微上挑，在靠近眉尾的地方有颗小小的黑痣，鼻尖挺翘，再加上那轮廓明显得让人想要上手轻捻一番的唇珠，原本应该是极为出色`诱人的五官，却因为妆容的设计而带上了几分攻击性。

就仿佛他仍旧是站在舞台上，那个为了复仇而黑化的使徒。

但是哪怕是这样，对方也是非常吸引人的，仿佛周身都散发着光芒。

毫无疑问，他跟萧凛是同一种人。在舞台上绽放光芒，舞台下他们也仍旧是众人的焦点。

虽然没有风，但到底是冬日，晚上的温度还是很低的，对方很快便打起了哆嗦，他欲言又止道：“凛哥，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那颤抖的语调，加上因为刻意示弱而显得越发可怜的语气，哪怕是一旁无辜的路人们听了，都忍不住要朝他递过来一个怜惜的眼神。

在舞台妆容的对比下，此刻哆嗦着道歉的男人，带着强烈的反差感，却也更让人怜惜。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必要道歉，求仁得仁而已。你应该知道，从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我们俩之间就已经彻底结束了。”不知道眼前男人的哪句话或者哪个眼神触动了他，再开口时，萧凛仿佛已经变身成了另外的人。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恨，情绪仿佛在猛然达到顶点后又迅速降温，此时刚好达到冰点。

贺屿好像猜到这个男人是谁了。

“如果当初我经受住了你父母的考验，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男人哀伤的低语，一举一动都仿佛带着舞蹈的韵律，显得说不出的好看。

贺屿彻底确认了，这人就是萧凛口中所说的那个当初他喜欢上的男人——他的前男友。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萧凛，却见对方始终无动于衷，就仿佛眼前的人在说的是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似的。

“凛哥，这几年时间，我一直都在想，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很后悔……”

眼看对方马上就要开始剖析内心，贺屿终于产生了一点不太舒服的情绪，他看向萧凛，茶里茶气地问道：“这位是？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需要，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萧凛说着，递给贺屿一个安抚的眼神，同时伸手牵住了他的手，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秦荀，不管你是真后悔也好，还是只是不肯认输也罢，从你当初选择了首席舞者这个身份开始，咱俩就结束了。还有，抱歉，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我们关系很好，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们。”

那个叫秦荀的男人早在看到萧凛伸手牵住贺屿时便变了脸色，而等到萧凛的话说完，他的脸上已然不见一丝血色。

萧凛却像是没看见似的，牵着贺屿转身大步离开。

一直到上了车，萧凛身上那种强撑着的冷淡默然这才彻底褪去。

两人静坐在沉滞的车厢内，好半晌都没说话，最终还是贺屿打破了沉默：“你说你父母当初利诱你们分开就是用这个什么首席舞者的身份？”

“嗯。”萧凛轻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贺屿叹了口气，努力在心中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别难过了，他现在不是已经后悔了吗。再说了，我看今天这个首席舞者也不怎么高大上吗？你放心，我们家还挺有钱的，这种‘给你多少钱或者权，请你离开我儿子’的戏码在我身上肯定不会凑效的。”说到后面，贺三少不由又翘起了尾巴，一脸讨好卖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