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你母亲是不姓陈，而姓姒，就是当今大周天后的妹妹，所以你忽然之间成为了姒落的外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笑了吧。”

杜辰脚下凳子像是陡然不稳，整个人栽向了地面，东方伸手拉住了他。

“很不可思议是吗？”东方道：“我也很不可思议，所以听见你说你父亲叫杜天河，我也被吓到了。”

杜辰气息微乱，两颊上不知是因为酒的原因还是气血的原因，倏然间变得通红。

他又饮下一大口酒，这简直比他在庄元世界听到老榕树说他父亲是越过五境的修行者还要震撼人心。

用翻天覆地形容亦不为过。

东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杜辰久久无法平复的神色。

一阵凉风吹了进来，烛火摇曳，蜡油顺着蜡烛滴落。

房梁上不知从那里爬来一只蜘蛛，正在结丝准备织网。

一道锋锐的剑光从东方指尖飞出，削断了丝线，将黑蜘蛛的头削成了两半。

“真的假的？”

杜辰不断给自己灌酒，火辣辣的感觉在喉咙处难以消散。

东方笑道：“我也想问你真的假的，虽然我只远远的看过你父亲几眼，但是我到现在也没看出你那里像他，你确定你口中说的那棵大榕树没有骗你？”

杜辰看向他道：“容爷爷说我父亲因为修炼了什么功法，改变了外貌，所以在你们眼中，我不怎么像他。”

他自己现在也记不清杜天河是什么样子，三岁之前的记忆早已经彻彻底底的模糊了。

东方闻言沉思起来，说道：“那我也没觉得你那里像你母亲啊。”

杜辰道：“容爷爷说我眼睛，很像我母亲。”

东方盯着他眼睛打量了半晌，说道：“我现在大概知道为什么姒落没有杀你了，当然我之前分析的原因也一样在，但现在看来又多了一层原因。”

“她那样的人会在乎亲情？”杜辰反问道。

东方打趣道：“她现在可是你的姨母。”

杜辰猛然躺在地上，四仰八叉，说道：“我不想听了，这也太假了。”

东方笑而不语。

一时间殿内忽然陷入了寂静，外面悬挂的剑也没有发出响声，因为风也消失了。

随着在庄元世界意外知道自己的父母后，这件事情就这样在他已经准备释怀的时候突然跑了出来，而且还如此迅速，如此骇人，如此奇怪。

是的，就是奇怪。

阿离的出现很奇怪，老榕树的出现也非常奇怪，他突然步入盈虚境更加奇怪。

如果那十三滴血真的是阿离的眼泪，自己体内的先天之气是不是被自己父亲用那颗宝石锁起来的，在昆仑雪山上见到的白发老人，或许就是他父亲安排的人。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想，为什么他父亲要这样做。

但他就是这样有了这样的想法。

灯火逐渐暗淡，东方躺在躺椅上，每隔一会儿喝一口酒，显得很是随意，似乎杜天河只简单在他脑海中惊起了短暂的浪花。

他现在想，杜辰初见一天大洋，现在看来也正常，毕竟他爹是杜天河。

“他死了吗？”杜辰淡淡的问道。

东方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不清楚，自大朔河之战后没几年，他就彻底消失匿迹了。”

“这么说他没死在大朔河之战中？”

“当然没有，史书记载是他断后，一剑开河，将灵族大军尽数阻绝，连灵族大元帅在他手上也吃了亏，不过你爹没有正面参加过大朔河之战，他来的时候大夏军队已经陷入了绝境，我那时也就同你这样大，当时也在朔北练剑，也进过军营杀过灵人，而且我还受过你爹的指点，当时他身穿一件素衣，与普通文人一般无二，我最后能够悟出一念东方也有你爹给我指点的因素，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就是杜天河，也是几年后进朝歌，他在宫门前与崇明皇帝辞别，我见到才知道指点我的就是剑仙传人杜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