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继续往前走,仔细看看,告诉我前面有什么?”
季凌寒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密集的雨点中,灰色破旧的衬衫湿哒哒的黏在瘦弱的身躯上,他满目仓皇,不远处的若隐若现的光亮仿佛穿透黑夜的灯塔,指引着他前进的脚步。
“救命啊!别打了,谁来救救我?”女人的声音充斥着绝望和对命运的控诉。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是谁的声音?为什么他会有一丝熟悉?
他不自觉的加快脚步,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门,那仿佛是个潘多拉的魔盒,未知、害怕、惶恐充斥着大脑。
“别怕,勇敢的推开它”。
少年颤颤巍巍的伸手触上门把手,微微打开的门缝,露出了里面的场景,女人衣衫不整的缩成一团,不断躲避醉酒的男人拿着皮带,然后这动作似乎更加激怒了男人,引来的则是新一轮的抽打,地上一片狼藉—破碎的滴答着液体的酒瓶、缺胳膊少腿的家具、被撕碎的作业本……墙角处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无助的大哭。
少年的心一瞬间揪紧了,这熟悉的一幕唤醒了他大脑深处的记忆,此时,他仿佛附身到了那个男孩身上,感受着身体里的恐惧与无助,男孩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母亲,却没成想引来男人的拳打脚踢,为母则刚,女人登时尖叫,猛冲上前一把撞开了男人,醉酒的男人很不幸的脚下一滑好巧不巧的头部落在了那片碎玻璃渣上,涓涓血流顺势而出,女人抱着男孩无助的抽泣,渐渐的女人恢复了平静,空气中死一般的沉寂,女人看了看周身糟糕的一切,嗤笑一声,似是感慨自己为何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摸了摸怀中的男孩,只淡淡说了句:“对不起,原谅我是个懦弱的妈妈,有下辈子的话记得要找个好点儿的母亲”,随后便划破了手腕,鲜血喷涌而出,映照在玻璃碎片上泛着晶莹的光,男孩安静的沉睡在母亲的怀抱中做着美梦,直至她逐渐僵硬冰凉。
警笛声骤起,男人被抬走,母亲和男孩被迫分离,男孩木然的跟在警察身后,眼睁睁看着母亲被装进一个大铁盒子,出来变成了小小一坛子,彼时的男孩不懂得死亡便是永别,小小的身影固执的站在福利院的门口,期待有朝一日,母亲等候在那儿向他敞开怀抱,日复一日,终于,男孩儿眼中的光彻底湮灭。
零看着对面的季凌寒,“喂,胆小鬼,还不准备出来吗?那老鬼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这幅样子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