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现存的问题很多,可以用多如牛毛来形容,诸如田赋、商税、矿税、盐税、苛捐杂税、火耗、土地兼并、吏治腐败……
这一件件弊政和毒瘤的背后,就代表着一群既得利益者,想让他们将吃进去的肥肉,再给吐出来,是很难的事情。
谋改维新的推行,往往就伴随着对立,毕竟屁股决定脑袋。
面对这等复杂的环境和大势,唯有分清主次矛盾,先将能够解决的解决掉,不触碰到广大官绅、地主等群体的敏感神经,顺带减轻底层百姓的部分压力,让随时会爆发的大明,能够延缓爆发的期限,那才能将大明逐步扳正回来。
崇祯皇帝在摸透现有症结后,将初期谋改的目标,集中到勋戚、宗藩、卫所官这些世袭的群体身上。
利用分阶段的谋划部署,斩断这批群体的不法利益,整改相应的敕赏制度,初步逆转大明财政窘境,缓和地方矛盾冲突,培养出一批务实派,整顿一批强军,试行中期新政,为下一阶段谋改奠定基础。
时下在大明北方诸省,委以重任的孙承宗、袁可立、卢象升、孙传庭、刘鸿训、陈奇瑜等封疆大吏,每位大明栋梁之才,所对准的就是部分弊政和毒瘤,他们在地方是否能取得成效,就代表初期谋改何时能结束。
乾清宫。
崇祯皇帝稳坐在龙椅上,看着被传召进宫的杨嗣昌,其父杨鹤被罢黜归籍,错非可用之人较少,为将杨嗣昌增补进军机处,以确保大明军队方面的谋改,能有相应人才去做。
像奉行绥靖政策的杨鹤,曾导致山陕局势恶化,崇祯皇帝必然是要严惩的。
“将卿家增补进军机处,当初朕可是顶着不少压力,朝中对杨鹤的争议可不小,连带着对卿家也是一样。”
崇祯皇帝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看向杨嗣昌说道:“不过卿家的所作所为,也算没有让朕失望,在军机处任职期间,所做种种朕都是能看到的。
像京畿卫戍调整期间,涉及到卫所裁撤诸事,卿家的见解和措施很独到,使得京畿区域内的卫所,并没有出现相应动荡。”
“这都是臣该做之事。”
杨嗣昌当即作揖道:“能为陛下分忧,为社稷虑,就算是再难,臣也会尽心尽力的将差事办好。”
天子所说的这些,杨嗣昌是清楚的。
毕竟其父杨鹤,出任三边总督时,镇压流贼叛乱诸事,并没有取得相应成效,甚至还使得局势出现恶化。
错非有天子所谴诸军,包括军机处外派的平叛分指,在期间起到了大作用,甚至山西境内会冲进更多流贼势力,到那个时候局势就更糜烂了。
“有这样的心,朕很欣慰。”
崇祯皇帝微笑着说道:“现在朕就需要像卿家这样的人,能为朕分忧,为社稷虑,而非表里不一的说和做。”
杨嗣昌的能力是不错,然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
毕竟其在崇祯皇帝眼里,算旧官僚这一派的,特别是主张摊派辽饷、剿饷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维护既得利益群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