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刘凤醒来,看了看石屋,又看了看剑惆,但却没有说话。小核桃苍刘的脸再次出现在他脑中,他静静攥紧拳头。
剑惆打量了一下刘凤,看着她攥得通红的拳头,已然猜出了个大概:“草鞋小子,没想到你醒的这么快。你放心,跟你打架的那几个修士都死了,你那术法不俗,以他们的修为绝无生还的可能。”
听到剑惆的话,刘凤慢慢松开了拳头:“吕大哥说的没错儿,要是这九州不能重见天日,修士们就会越来越病态,会不惜一切手段获得更高的修为和更多寿元,不管手段有多残忍,那豫州的炼血宗、青州的乐安宗,还有这凉州的风诩村,他们都是这样。”
剑惆饶有兴致的看着刘凤,就好像看见了一个小孟文若一样,不禁产生了一些好感:“我说草鞋小子,你人不大,操心的事儿却不少,图什么呀?”
刘凤看着剑惆:“剑惆前辈,进三州大阵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大人们常说,有些人就是会为情所困,那你图什么呀?”
剑惆笑了,这一笑倾国倾城一般:“嘿,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城府就这么深,发现我了,怎么没说出来啊?不怕我杀了你们?”
如果说刘凤他们这些人谁最了解剑惆,恐怕不是能对剑惆的至情至性感同身受的陈平安,更不是懵懵懂懂的吕瞒,正是他刘凤。
在明悟三千世界时,刘凤就知道剑惆的心是他看到的干净的不能干净的了。如果剑惆想为难他们,剑关山时早已出手。
刘凤突然对剑惆说了一句话:“剑惆前辈,我想那孟文若前辈绝对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一个人心里能装着天下苍生,怎么会装不下你呢。我虽然从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和吕大哥有什么关系,但如果他们是一样的人,那一定是这世上顶善良的人。”
剑惆脸上不知怎么,竟有了一丝红晕:“呦呦呦,人小鬼大呀,你是不是还想扒一扒老娘的情史啊?”
刘凤没说话,心想你的情史自己早就在三千世界看得明明白刘,清清楚楚了。
剑惆意味深长的问刘凤:“草鞋小子,要是你口中这吕大哥不在,你还会操心这些事儿吗?”
刘凤想了想说道:“会,以前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凡人界小孩儿,没那么大的志向,现在其实也没有,但有一个对我特别好的长辈说,做事勿忘刘凤,这刚好是我的名字,如果遇到的事不能让我刘凤,我就管,死便死了。”
剑惆呆呆的看着刘凤,好像又想起了前尘往事。刘凤从相貌到言谈举止,其实跟孟文若没有一点儿相像之处,但唯有一点很像很像,那便是笃定。剑惆明白,一个人如果想一生笃定的活着,从不被外界干扰,永远不随波逐流,其实真的很难。
而真正推着这个世界往前走的人,往往就是那些笃定的人,对也好,错也好,众星捧月也罢,万人唾骂也罢,并不重要。那些站在风口浪尖的人,往往都是誉满天下又诲满天下,眼前这个看上去还不怎么起眼的草鞋少年,有这个潜质,有着一种能让别人愿意帮他,甚至愿意为他去死的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