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少爷,请问有发现这塔存在什么异常么?”
间宫满些许畏怯。
此次蓝色城堡的委托,是他一人发起的。
伊地知默默无闻的随在一旁。
他对于诅咒的敏锐性不高,哪怕装了眼镜,依旧是瞧不出这烧毁的塔中或许存在的咒灵。
五条悟也不再漫不经心。
他正是积累履历的时候,这还是椎名幸在某次拜别五条茌后,格外是语重心长言述的──
“大少爷,你现在应该是可以胜过家主先生了罢。”
她先是没头没脑的问。
五条悟考虑了下:“……不知晓。”
五条茌的至高战绩是曾经独自拔除过徘徊在新宿的特级咒灵,经此一役,他彻底站稳了五条家主的地位。
作为曾经世代的天才,五条茌在咒力上,哪怕与五条悟也不遑多让。
这也是他作为特别一级咒术师的天赋证明,尽管在对咒灵的大型杀伤上比不过五条悟这超规格的怪物。
一方。
五条悟的对咒术师作战技巧也缺乏锻炼。
他始终忙碌在拔除咒灵,就这卷狗也怜悯的工作制,其数少说一千了。
但,对战咒术师约等于零。
他又不可以与夏油杰打起来。
──一打,夏油杰的咒灵就可以归零了。
因此。
五条悟傲慢自负,却不认为自己可以跨过时间,压制曾世代的天才。
“哪怕不可以,也差不多罢。”
椎名幸希望表达的却并非是这,而是,“大少爷,我认为你可以尝试着去争取自由了。”
她始终认为五条悟的态度格外奇怪。
他分明不喜欢被约束,也鲜明的表现出对于监视的烦躁,却无作为。
──或许是因为这些监视始终只是微妙的让他厌烦,却不至于阻碍他前进。
这位大少爷完全没有‘正在被监视,应该立场鲜明的反对!’的态度。
可以说是漫不经心,不甚在意。
作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大少爷,傲慢到不与人计较。
他对于监视习以为常,只不妨碍他,一切皆好。
但,这是必须计较的!
五条悟一怔:“……呆瓜幸?”
椎名幸正相与他坐在亭中,四下无人,是难得的寂静处。
她在时光荏苒中,始终维持着死时的年岁,生的浓墨重彩招摇,却性子格外风轻云淡。
喜欢吃西瓜,但没有也无所谓。
想养猫,但不养也不所谓。
生日愿望是度过悠闲的生活,但卷死也无所谓。
这般全不在意的人,此时鲜明了自己的态度,劝五条悟去谋求自由。
“大少爷。”
卷狗以前世十四年在社会中摸滚打爬的经验,“你现在,无论是地位,还是实力,皆是仅次于五条家主的。但,你却仍旧被束缚着,且逐渐不自知。”
“你看不惯咒术界上层的腐朽,认为皆是无能者持有权势,但,你也未曾引发变革。”
“甚至于,若是你某天希望变迁下这固执守旧的咒术界,上层的老不死约莫会齐心协力判处你死刑。”
五条悟隐约听出椎名幸希望他知晓什么。
她曾经就几度欲言又止,现在,或许是时间到了,他成长到了可以听明白椎名幸言述深意的时候。
她彻彻底底将他司空见惯的一切牵扯出,来证明他四方囚笼的不自由。
五条悟是傲慢的。
他认为咒术界上层陈规死板,是咒术界的魔窟,里面有明哲保身的蠢货,有世袭的蠢货,傲慢的蠢货,单纯的蠢货。于是鲜少去知晓些相关的事宜。
他厌烦无处不在的监视,也只是忍耐,可以避开就避开,也不会再积极的去改变,自顾自认定五条茌不会撤下监视。
──可,五条茌不允许又如何?
五条悟似乎是被戳醒了。
──对,五条茌不允许又如何?
只要他将五条茌压制下去,或者说,他成为家主,不就可以么?
甚至于他瞧不上的咒术界上层,他去当不就可以么?
世袭制?
自他诞生,世界已然天翻地覆,更新迭代加速,并且在咒术天赋,乃至于咒灵,皆是远超曾经。
夏油杰就是案例。
他是目前五条悟认为,最可以成就特级的,自由的,不属于任何古旧势力的存在。
现在,咒术界已知的所谓被划分为特级的咒术师,皆是不知晓什么时候当任的咒术界上层。
五条悟曾在生辰宴是见过他们。
腐朽的,拖曳着枯木般的身躯,妄图永久统治的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