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纷扰,通通与她无关。
那些官兵来过那一次之后,再没过来打扰过。
李三全最近几日,也安分了许多。
但李湘莲可不打算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毫不夸张的讲,若不是她机灵,那些人找上门来,能做出些什么,谁都未可知。
事情一解决好,要她当作从没发生过,这怎么可能?
李三全似乎知道,她厌烦他。
这几日,龟缩在家中,怎么也不肯出门。
从前他或许还有些志气,可到了现在,那是什么都没有了。
如同行尸走肉般,苟活于世。
作为女儿,说出这种话,或许显得不是那么孝顺。
但李湘莲决定不再忍他。
连日来,他龟缩于家中。
可这人啊,习惯了惹事,若是忽然什么事都不惹,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李三全如今就是这样。
清晨,怜花为他端过早餐,叫他先垫补些。
他眉头一皱,只觉得样样不合他的心意。
“你这做的都是什么?饼也焦了,没滋没味的。我们家买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这样糊弄我的吗?”
这一通指责下来,直接叫她吓得不行。
她连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老爷,您若是觉得不满意,不如我拿到厨房给您重做一遍。”
“重做?你可知道当家做主要花多少钱?这些饭食,从前那是能值一条人命的。说浪费就浪费,感情花的不是你的钱啊?”
他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们二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很快传了出去。
李湘莲就在家中,听见这事,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她虎踞雄腰,似乎带着无尽的气势走了过来。
打眼一看,怜花端过来的饼焦黄酥脆。
她总说自己不善厨事,可到底也是曾经照顾家中起居的,手上总是有那么几分功夫。
只是李三全过于的吹毛求疵。
他一边嫌弃,一边吃的津津有味。
就在他责骂怜花的时候,那一盘饼已经叫他咽下肚中。
金黄酥脆,焦香可口。
一口咬下去,还能听见那酥皮“嘎嘣”酥脆的声音。
见着李湘莲过来,他一抹嘴,装作无事发生。
怜花也不想惹事,连忙将脸上的泪珠擦过。
李湘莲可不愿意就此放过他。
“出了什么事,你们闹得这样大?隔着老远,就听到你们二人的争执声。”
怜花垂下头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李三全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率先开口告黑状。
“女儿啊,你买的这些下人,一个不如一个。就说做的这个饼,这不是浪费粮食吗?”
怜花端过来的瓷盘中,只剩下一盘碎渣。
“我看着,你吃的倒挺香。”
李三全也有几分怕她。
见她这样说,他嗫喏着说道:“我这不是,心疼你吗!你说你年纪也不大,若是叫这些下人骗了,那该怎么是好?”
李湘莲一场冷漠的盯着他。
“那也是我的事。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就给我安分呆在家里。别为我惹事,就是对这个家最大的贡献。”
想起他近日的作妖行为,李湘莲索性把话说的难听了些。
“实话告诉你,你以为你现在犯的这些事,是叫谁难堪?”
外面寒风呼啸,四个孩子一早去了隔壁读书识字。
“他们两个,将来是要走仕途的。有你这样的父亲,别说叫他长脸面,不叫他们丢人就非常不错了。”
她冷漠的看着他,似乎在看臭虫一般。
“我倒不在乎名声什么的。只是你再这样作下去,叫他们两个将来怎么抬得起头来做人?”
李三全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我也是他们的爹,也是一心为他们好。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反而成十恶不赦的人?”
她在心中冷笑。
这几日在外面跟那些人鬼混,倒是学会说成语了?
“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做法。”
两人的争执,很快引起了院中人的注意。
袁牧咽下一块饼,他媳妇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我厨艺不好,才叫老爷发这样大的火?”
端过面前的粥碗,他转着碗将粥喝进嘴里。
“你别乱想。姑娘看他不顺眼,已经很久了。跟你没什么关系。”
话虽这样说,但她终日提着心,从来都不敢放下。
这院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李湘莲看李三全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纨绔子弟感游戏人间,好歹还有家底撑着。
可他们家呢?
没权没势,手上还未必有多少钱,就连房子都是租的。
还有两个弟弟要养,将来读书成亲,哪样不是非常大的一笔花销?
偏李三全他心中没数,在外浪了起来。
这家里还剩多少钱,只有李湘莲清楚。
来京城原是为了她自己的私事,可没想到,最后拖家带口都来到了京城。
手上的银钱,一下子捉襟见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