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村后坡地内,属于四海镖局的全新总局大院已在数日前全部建造完成。镖局门前偌大的停车场,停放五十辆镖车搓搓有余。
江平闻声披着衣服从里屋出来,今这几日日恰逢镖局对账,江平便没回员工宿舍,让人在镖局账房边上支了一张躺椅,打算对付几晚上。
这会儿刚刚睡下,闻声赶着出来见到的就是柳江和黄山海一行人满目风霜的狼狈模样。
“这是怎么了吗?”招呼了几人进了镖局大堂,又安排了守夜的兄弟给大家伙准备热水和食物。江平转身拉过柳江询问。
“路上出了点事,兄弟们见了血,怕有尾巴后头绕了想路才回来的。”柳江道。
“见血了?”江平微愣。
见血了是行话,这其中意思自然不是简单的受伤流血。
他们这些走镖的,出门在外常言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风险自然要不一般行当大一些,只是真要说见血,却也并非那么常见。寻常走镖,走的就是打通沿路关卡,上至庙堂,下至绿林,黑白两道,三教九流都要结交打招呼。各方之间磨蹭自是不可避免,但真的要你死我活的次数并不多。
便说从四海镖局开张至今,大大小小远近不一的生意没有走过成千,也走过上百,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单,就是镖局私下走的烟草路子。这里头吃亏的不是没有,但真的见血了确实一回走没有。
而柳江带着这五十几个兄弟从渝州府回来,这么多人,带着的还是空镖,按理来说出不了什么大事,没想到竟然就在路上见血了。
柳江不善言辞,黄山海见江平神色,便解释道:“江哥,渝州府那地界现在邪门的很。我们几个跟着七姐过去就已经见过一次血了,那次风险才打,差点就有去无回。”
江平蹙眉:“兄弟们有伤亡吗?”
黄山海摇头:“去时不知道里头的猫腻,兄弟们受了些伤,不过都养好了,人没事。回来时咱们人多,又事先有准备,倒没吃什么亏。就是这批新人里,大多是没开过荤的,有些胆子小,事后对着尸首直接吐了。这几日忙着赶路顾不上,明日你得叫人先安抚安抚。另外里头也有几个当场杀红眼的。你这些人也得先挑出开,先让师傅教着拳脚,等七姐回来另有他用。”
江平点点头,又问:“七姐呢,这回没回来?”
“渝中的生意刚起来,七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黄山海说着转眼朝着四下看了看,见新盖好的镖局总局门面宽敞又亮堂,不由赞叹道:“咱们几个跟着七姐去渝州前,这里还只是个框子。没想到现在竟已建的这般豪气,等七姐回来瞧见一定会很开心。”
“何止是镖局,前头的客栈,还有在往里走的铺面前些日子都已经竣工了。今日太晚了,明日我带你们去看看。”
“怕是没时间看了。”柳江摇头:“周爷上回亲自送去的货,麓山郡城内的铺子里卖的极好,特别是米粮,咱们若不抓紧些赶回去,顺子那边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放心,前几日,周爷就让人将货配好送来了小旗村,一共五十车,这会儿都在仓库里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