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给句准话。”胡老太巴拉着粮袋愁的不行
“去什么去,没瞧见这几日那田庄门口都排满了吗?家里还有粮,谁也不许去给我丢人现眼!”
若是田庄真能给自家一两个名额,老胡头或许会舍了这一张老脸试着求上一求。
可眼下这种情况,老胡头的脑子反倒清楚了。
那田庄摆明了已经不缺人,自家就算是把脸面丢干净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又何苦去受这份屈辱。
再说自家如今虽然艰难了些,但也并非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家里头还有些口粮,一家人省着点吃,至少还能撑三五个月。
再不济自家还有田呢,甭管这些田还能不能种出庄稼来,但左右也是家中的产业。足足上百的田亩是他老胡家一辈子都心血,就是家中日子最艰难的两年,老胡头都没动过变卖祖宅和祖地的心思。
更何况他还有银子。
胡老太不敢驳了老胡头的话,又道:“前些日子月儿过来,郡城里现在开着一家叫什么商市的,听说有粮卖,卖的粮和从前行脚帮的一个价钱,但都是上好的新粮。
要不然,怎么咱家花些银子先去郡上拉点粮回来?”
郡城里新开的商市,老胡头在村子里其他人家嘴里也听过一两次,想着前些日子女儿女婿过来说起的话,不免也有些心动。
虽说家里的粮省着些吃还是吃上几个月,但若是几个月后情况仍旧没有好转可怎么办,趁着眼下家中还有银子,再去囤有一些回来倒也合适。
可家里的银子原本是打算留着给两个儿子今后考学用的...
老胡头有些舍不得。
“再等等。”老胡头犹豫片刻咬牙道:“明早若是雨势小了,让老大老二跟我再走一趟地里。”
“这天气,还去地里做什么?”胡老太不解。
“既然人家能挖水渠排水种庄稼,咱家也能。”老胡头说着,神色坚定了几分,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你...你是说学那庄子里的法子?”胡老太诧异:
“这能不能成呀?听说那庄子的东家是个有能耐的,咱们这般学人家的法子会不会被人找麻烦呀。”
被胡老太这么一提,老胡头也有些慌张,只半晌又鼓起勇气道:
“咱们就在自家地里挖几道渠,又不是偷了人家的粮,做什么怕他们!”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是学了人家的法子。”
“这天底下都是种庄稼的,莫不是他家种了,我家便种不了了?没这个道理。”老胡头越说越又底气。
胡老太却觉得老胡头这话是在胡搅蛮缠。只她性子软,一向不太会争辩,见自家老头子说的都来了火气,便也没在反驳,只又问:
“那你知道要怎么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