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澜昏迷的这半个月,是他自作主张隐瞒真实情况,甚至在管家提出安排江糯去上学的建议时,也没多做考虑的同意了。
近些年,一直是顾川澜掌管着顾家的企业。如果他车祸重伤的消息传出去,必定会影响公司的股价。
而与顾家合作最多的是陆家,百分之九十五的合作项目,都是陆寒促成和管理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商人来说,没什么比利益更重要。
陆寒其实不太相信江糯,觉得她年纪小,根本担不住事儿。
在从医生处得知,江糯身体并无大碍后,就单方面切断了一切联系方式。
他觉得江糯那么大个人了,学校里还有不少同龄人,上上课,交交朋友,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
可没想到
陆寒口中突如其来的对不起三个字,一下子把江糯打懵了。
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唇瓣哆嗦着,结结巴巴地问:“你………为什么……要说……”
是顾川澜出事了吗他不要我了吗
短短几秒钟,江糯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但一个都不敢说出来。
她怕一语成谶,她怕自己这半个月来一直没敢想的事变成现实。
江糯的反应太大,陆寒怔了半分钟,才意识到她好像误会了,忙不迭解释,不是,你别多想,顾川澜他没事。
这句话,江糯一个字也没注意听,注意力全在远处那抹高大的身影上。
前一秒,她还在想,顾川澜怎么能够就这么不要她了,怎么能留下她一个人做单亲妈妈。
下一秒,熟悉的背影闯入视线。
陆寒刚说完,突然见江糯弯唇笑了。
那浑身的清冷与疏离,顷刻间消融。灰暗的双眸,陡然进发出光彩。
一缕阳光,洒进白雪皑皑的冰川里。
图书馆大厅走廊的入口处,顾川澜正背对着大门和系主任打听消息,有人从身后突然抱住了他。
后背被用力撞了下,顾川澜眉心拧起,细汗很快从额角渗出。
江糯软软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好想你。”
俊朗的眉峰缓缓舒展开,顾川澜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到唇边细细地亲吻着,低声耳语,“乖宝,我也想你。”
顾川澜的声音中气不足,不似从前的沉稳,还有些强撑的微颤。
只一瞬,江糯就听出了异样。
她急急忙忙抽回自己的手,绕到顾川澜面前。
顾川澜瘦了,眼窝比以前更为深邃,凌白的灯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眉宇间,镀上一层寒霜,侵略性尤甚。
他脸色苍白,唇色浅淡,显出明显的病态。
江糯心脏狠狠地揪了下,焦急地伸手去扒他的衣服,声音发软发颤,“快让我看看,到底伤在哪儿了。
半月前,车祸发生的那一瞬,江糯感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力。
那冲进鼻腔的血腥味儿,直到今日都还让她心有余悸。
但她没有受伤,连手指都没有划破一点儿。
当时不断涌出的鲜血,是顾川澜的。
这半个月,江糯一次都不敢回想,想起就心惊胆颤,无限后怕。
她心急如焚地想要查看男人的伤势,手指刚解开西装的扣子,就被握住了。
顾川澜嘴角噙着笑意,低声提醒,“宝贝儿,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别这么热情。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再慢慢脱好不好”
江糯仰头望过去,才发现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竟红了眼眶。
江糯立马急了,是不是哪里疼
“乖,我没事。顾川澜眼眶泛着红,深眸里溢满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江糯消瘦的脸,俯身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几近哽咽,怎么瘦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