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糯当初的三分钟热度已经散了,偶尔闲得无聊才会管它。
今日天气晴朗,她想带树苗出去晒晒太阳。
刚跨出通往后院的玻璃门,江糯愣住。
不远处已经枯萎的葡萄架下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是顾川澜,背影很陌生。
江糯警惕地皱了皱眉,还没出声,那人已经转过头来。
江糯看清了他的脸。
不是别人,是顾川澜的大哥。
江糯隐隐约约记得,他的全名好像叫顾尧。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江糯心里惊讶。面上不显,
将手里抱着的花盆往下挪了挪,挡住隆起的肚子。
别墅的房间很多,每天打扫卫生的阿姨就好几个。
她不习惯让别人知道自己怀孕了,只要走出卧室,都快套上件宽大的衣服。
不熟悉的人一眼看过来,不会往怀孕那方面想,只会以为她长胖了。
顾尧只是看了眼她胖到突出的肚子,就将视线挪到了她脸上,从前温润和善的面庞,不知何时起已经变得凶狠。
“小舟说的没错,你对阿澜来说,确实挺重要的。为了你,他连兄弟手足之情都不要了,你好手段。顾尧刚才被夺权,心里憋了火,此刻见到江糯,迫不及待地全发泄了出来。
挑拨离间之意如此明显,江糯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人在说什么屁话
手足之情呵……故意安排车祸,要人性命的兄弟情
这种亲情,不要也罢。
江糯拨了拨花盆里的绿叶,又听见他说:同样身为顾家人,阿澜喜欢你的,就能光明正大地带出去给人看。而我,只能把人偷偷摸摸地养在别处,生怕被人知道。
一阵凉风吹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脚边,顾尧自嘲地笑了笑,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却要被迫和女人结婚生子,窝窝囊囊活了这么多年。如今,还被亲弟弟拿捏住把柄威胁交出公司股份,可真凄凉啊。
江糯不起丝毫波澜的心,在听见他说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这特么不是骗婚吗
被逼两个字说的冠冕堂皇,试图以此掩盖自己所有的过错。
江糯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你真的比不上顾川澜,用不着忿忿不平,你失败的根源在于自己。
我做了那么多,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姑娘来教训顾尧怒目圆瞪,作势要上前教训他,刚迈出一步,又转身夹着尾巴跑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江糯弯了弯唇,抱着花盆去了院子。
顾川澜走过来,还拿了双手套,戴上,别冻着了。
你帮我戴吧。江糯拍拍掌心的泥土,乖乖地伸出手。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江糯提着一个绿色的塑料壶给树苗浇水,顾川澜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看着,小心点,别把水倒身上了。
知道啦。江糯给自己种的草浇完水之后,又顺便给旁边花台里那些已经枯了的树木浇了点儿。
她犹犹豫豫着,好几次张口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顾川澜的视线落在小家伙身上,一秒也没离开过,将一切收入眼底,温声说:大哥是来签署股权转让书的,他之前有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都没了。
他说你抓住了他的把柄,是什么啊江糯慢吞吞地浇着水,假装不经意地问,两只耳朵却竖起来,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字也舍不得漏掉。
他养在外面的人。顾川澜挽起衬衫的袖子,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在江糯手中的水壶掉落时,一把接住,同时将人圈进了怀里,他们俩在一起挺久的,有十五年了吧。
江糯低头看了看他腕部的手表,抿紧了唇角,没有说话。
十五年的爱,挺痴情,也很长情。如果,没有顾舟和他母亲的存在,也是一段令人羡慕的感情呢。
可是,没有如果。
都结婚生子了,还在外面养了个外室,骗婚的人渣石锤了。
江糯自己也有喜欢的人,但却一点儿都不羡慕这段感情,只感到恶心。
他愿意舍弃股份江糯缓和了会儿情绪,才继续轻声问:那些股份,若是在你大哥手里,以后是会给顾舟继承的吧。
嗯。顾川澜不太喜欢自己的小家伙提到顾舟的名字,心里醋意大发,脸色沉了沉,但现在都是我的了,他百分之零点一都没有了。
………江糯嘴角抽了抽,觉得顾舟好像惨的过分了。
亲生父亲为一个养在外面的人,舍弃了一切,丝毫没有为他这个亲儿子考虑
这样想来,他母亲的黑化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被欺瞒当了这么多年同妻,也是个可怜人。
自己下次若是再见到顾尧,一定要送他一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