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江糯突发阵痛。
顾川澜抱着她,几乎是跑下楼的,浑身的悍戾爆发。赶来的司机差点儿被这赫人的气势,吓得当场跪下。
司机忍着冷汗淋漓的恐惧,把普通轿车开出了越野车的架势,一路上闯了不少红灯。
肚子疼得厉害,江糯窝在顾川澜怀里,难受极了。
对抱着自己,不让自己乱动的男人又踢又打。
顾川澜很快挂了彩,脸和脖子上都被挠出了血痕。
他没有皱一下眉,依旧紧抱着怀里痛得蜷缩成一团的小家伙,恨不得把所有的疼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司机驾车抵达医院,刚刚停稳,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医生和护士立马冲上前,准备将孕妇放在担架上。
可江糯一直抱着顾川澜的腰不放,谁也拽不开。
顾川澜抱着江糯一路从医院大门冲到急诊室门口,又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安抚的话,江糯才渐渐松开自己攥得发白的手指。
江糯被推进了急诊室,冰冷的隔离门关上,顾川澜被阻挡在了外面。
门上的刺目的红灯亮起,手术开始进行。
一个幼小的生命,正在拼劲儿的要脱离妈妈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
不知,还会闹腾多久,让江糯遭多少罪。
门外,同样第一次做父亲的顾川澜,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一颗绿芽从泥地里破土而出,摆动着脆嫩的两瓣枝叶,迎向清晨的第一缕朝阳。
病房里很安静,落针可闻。
顾川澜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胡茬从坚韧的下巴表皮里钻出来,在英俊的面庞上耀武扬威着。
护士推门而入时,顾川澜保持着脊背半躬的姿势,紧握着江糯的手,像雕塑般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嘴唇动了动,护士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
见家属的视线一直定格在病人脸上,一秒也未曾挪开过,终究还是将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什么都没说。
她往悬在半空的玻璃药瓶里添加完消炎药,放轻脚步,如来时一般,沉默地离开了。
江糯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她还不知道今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大晴天,也不知道在她肚子里待了九个月的宝宝,已经移入了医院的保温箱里。
也不知道,她爱的男人守在床边,已经一夜未合眼。
陆寒是和白霆一起到的医院,两人被拦在门外,不准进病房。
顾川澜带着满脸的沧桑和疲惫出现在面前时,两人都吓一跳。相识数十载,他们从未见过顾川澜如此颓废的模样。
“你去见过你们的孩子吗陆寒从盒子摸出一支烟递给他,“我刚和白霆去见过了,长的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