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一角被拉开。
那些关于上一世,关于末世……被姜酒上锁在角落的残酷记忆。
上辈子,她的记忆大概是从五岁时开始的,睁眼就是一片冰封大地,大雪淹没一切。
她与一群旧人类生活在地下破败的避难所里,食物短缺,每天都有人死去……
生与死的界限,往往只是眨眼间而已。
夜晚冷月猩红似血,避难所的大门被撞开,人们如鸟兽群散。
惨叫声嘶吼声穿刺着耳膜,她看到了人间炼狱。
她看到小孩被拖走……
她看到女人被开膛破肚……
她看到了披着人皮的野兽在砍杀撕咬着同类。
她看到了人成为了恶魔……
她看到保护自己的阿婆被一刀刺穿了胸膛,刀尖定格在她的眼前,鲜血喷溅了一脸。
滚烫腥热,几乎要灼化她的眼她的皮肤……
她还是被人发现了,被人抓住双脚从尸体堆里拖了出来。
那些人说……
小孩的肉最是鲜嫩可口……
可是,她还不想死啊……
她像是一只被逼入穷巷的恶狗,抓住了手边唯一的武器。
一把唐刀!
刀锋森然,割裂了对方的喉咙。
刀刃划破皮肉喉管的感觉顺着钢铁冷物清晰的传递给了她,让她浑身战栗,冒起鸡皮疙瘩。
人血……应该是暖的才对……
可为何这些掠食者的血溅在身上,却那么冷?冷的刺骨!
那一夜她觉醒了异能,杀光了所有的掠食者。
鲜血染红了眼,湿了发与衣,她孤身一人走出避难所,外面的世界好冷……
辽阔不见尽头。
可是……
她回头看着已成尸山血海的避难所……
这个世界,还有哪里不冷呢?
……
“姐!你别吓我啊姐!!!”
桑甜顾不得自己摔碎屏的手机,担忧的看着姜酒。
怎么听了一首歌而已,就听傻了?!
偶像的力量这么大的吗?!
姜酒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她喉头干涩,恍惚中抬头看着桑甜,用力咬了下舌尖,疼痛提醒着她,自己是在现实中,并没有做梦。
“抱歉,刚刚手滑,我重新买个新手机给你。”
“手机而已,碎就碎了,你没事吧?”桑甜担心不已,刚刚姜酒的脸都白了!
姜酒摇了摇头,拿起她的碎屏手机,屏幕还能滑动,那首《她的序曲》依旧还在播放。
“作词作曲演唱……nine……”
姜酒念出了声:“九。”
“是啊,数字九。”桑甜点头,“歌迷们一直觉得nine的名字很有深意。”
姜酒像是耳鸣了,桑甜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脑中嗡嗡作响。
她上辈子的名字叫……姜九!
活着都不容易,名字就将就了吧……将就了的姜九……
“他还有别的歌吗?”姜酒哑声问道。
“很多的,”桑甜赶紧道,“《她的序曲》下一首就是《心脏誓言》。”
桑甜将歌曲切换到下一首,男人的声音有种世间罕见的空灵感,混淆了性别,纯粹干净,如吉光片羽。
随着曲调变化,音色也发生着改变。
词曲中金戈铁马,滴血不沾衣的肃杀时代完全活了过来。
他唱着:
屠刀起生死零落
血染白霜断离合非她错
屠刀落人命如戏
铁骑之上眺望冰封冻死骨
心脏热血难凉战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