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小奈公主也沉默了,再无人说话。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地方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天理身着神圣的戎装,手中握着光明神剑,面色冰冷,一步一步的朝小奈公主走来,轻轻开口道:
“你……自裁吧……你的父亲已经败在了我的手上,被我封印了……”
“不可能,你说谎!”
小奈公主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但随后又变得抽泣起来,显得十分痛苦:
“姑姑,你绝对是在骗我的吧?父王他,绝对不会……”
“确实,他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我用尽了全身解数,才勉强把他的肉体封印到了冥界。他的灵魂还有神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妖女!主上是至强无敌的,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呢!”
鸣岚将军显得很愤怒,抽出了手中散发着暗紫色光芒的魔刀,挡在了小奈公主的面前。浓烈的杀气和力量朝着四周散发开来。
对此,天理只是不屑的笑了一声:
“退下吧,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终于,鸣岚将军和天理,还是展开了对战。
流光在天理身边飞舞,仿佛是自天际倾泻而下的素练流泉。
黑暗在领域中凝结,仿佛是自无底深渊之间升起的绝望。
天理游刃有余地应对着鸣岚的反击,唇际甚至还有一丝被光芒映亮的轻蔑笑容。
鸣岚抿着唇不说话,只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与天理的对战之上。
或许他自己就清晰地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根本就不是天理的对手,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落败,那么在他身后殿内的我们……
光影交错,我看见光芒与黑暗的碰撞在我眼前绽放出扭曲而妖娆的虚幻火焰,肆意妖娆。
“轰—”烟尘四起,破碎的汉白玉石板随着疾风四下飞散,有不少甚至弹射到了室内。
我们几人都是一阵咳嗽,只是因为实力的问题缓过来所用的时间有所不同罢了。
待烟尘散尽,每个人的心都降到了谷底,那是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被折断的利刃毫无预兆地穿刺过鸣岚的胸膛,浸染出来的血迹并不明显,直到迅速扩大的血痕将立领旁边的雪白雕翎也染作殷红的色泽,才看的分明。
如此的艳丽,如同从忘川河畔开起的彼岸花,渐次蔓延,将紫发的少年死死地缠住。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将鸣岚将军的身体刺穿的是被折断的他自己的佩剑——混沌之劫雷所化成的魔刀。
鸣岚依然是背对着我们的,背对着惊慌失措,心中的悲伤如潮水席卷而来的他所要保护的人们。
鸣岚将军终究失败了,我们几人的生命估计也即将走到尽头了。
随着无数方块,将鸣岚将军的身体所包裹封印,并在一道流光之下,冲进异时空之中。而鸣岚将军,也会在这时空漩涡中被传送到新生的大陆上。等到鸣岚将军醒过来的时候,等待他的只有神格破碎和力量消散的痛苦。
小奈公主终于哭出了声,随后,所有人,包括我,都哭出了声。
尽管晚了一步,但是暗之国的援军终于到了,而他们见到的,只有无尽的焦土。原本繁华的王城,终于和他们的暗元素一样,化成了一片混沌和虚无。
再后来,由于暗元素的泯灭,暗之国将士们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消散,无数的怨灵,流荡在这新生的人间。
小奈公主终究也被天理封印了,而我,侥幸活了下来,只不过,也是以灵魂的状态了。
暗之国覆灭,一切的繁华,都化作了泡影。
新的体系接管了旧的体制,天理,代替了我们的主上,成为了这片空间的最高主宰。
随着最后一块暗元素地带的消散,暗之国的遗迹也成为了历史。新的元素,新的生灵,开始在新的大陆上繁衍生息。
一切的一切都在轮回,新的神灵,新的战争,新的科技,以及新的旅行者,终究会化成历史的倒影罢了……
我想,在这乱世之中,也许会有更好的结局。
我背上了琴,离开了我呆了很久的暗之国王都的遗址,在此后,依然在这乱世之中颠沛流离,寻找着我这个上古遗民的最后归宿。
也不知道流浪了多久,我有幸在一个名叫沙尔芬德尼尔的国家,遇到了沉睡许久的鸣岚将军。
但我也没有上前打招呼,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哦,暗之国已经覆灭了多少年了?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随后,我又来到了一个名叫坎瑞亚的国度。我已经太累了,实在走不动了,是时候休息了……
恍惚之中,我好像看到了一位金发少女,跟小奈公主,好像呀……要不要再打一个招呼呢?
我还记得,在我所见过最黑暗的那个清晨,有一个曾经无比强大且繁盛的王朝,用自己覆灭的挽歌,作为一个时代永恒的祭奠。
一一无论何时,只要他们出现在彼此的附近,就一定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仿佛是自天地诞生之初就开始的孽缘,那是光与暗的纠缠,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