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你……”赵大爷听见自己闺女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哎呀!你不回去的话到老了可怎么办?谁养你啊!”赵大爷气急。
赵秀兰听见这话不恼反笑,人啊!只要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便会觉得以前那些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坚持的东西是多么可笑!
“爹,我问你,我又不能生孩子!这家人不就是因为我不能生孩子才把我给休了的吗!现在不知道怎么想的又让我回去了,我现在回去不是还不能生孩子吗!”
“我回去干嘛,嗯?回去给他们家当牛做马?回去听这个所谓的婆婆天天骂我?”
“爹,你问到老的话谁养我?我很清楚的,如果在他们家,到老的话也照样是我给他们做饭?没有人养我的,他们只是给我一口饭吃,然后让我在他们家像畜生一样干活!”
见他爹沉默,赵秀兰笑了笑,只是这笑中掺杂着多少绝望无奈没有人能够知道。
她爹她娘是不知道自己过的什么日子吗?
他们该是知道的呀!可是即便如此,还是要让她回那个所谓的“家”吗?
赵秀兰转头看向向她那前婆婆,看着她那前婆婆自以为是的嘴脸,内心一片荒芜。
接着她面向一直在等待着她回答的黄员外,一字一句地说道:
“黄员外,民女想好了,民女不要回去。”
“希望黄员外能够为民女做主。”
黄嘉珍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是弱风扶柳的小妇人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不同了呢!
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若你有理的话,我黄嘉珍就替你做这个主了。”
见黄嘉珍如此回答,赵秀兰这才松了一口气,偷偷瞧了一眼庄柳后,见庄柳仍是之前那样看着自己,顿时信心大增:“黄员外详知,民女已被周家休出门去,按理来说那周家该是再无瓜葛,但民女这前婆婆却两次上门闹事,来要当初民女出嫁时给的那五两彩礼钱。”
“正如民女哥哥所说‘我们赵家不是拿不出这五两彩礼钱,而是这周家老婆婆实在是欺人太甚’!”
“黄员外,请明察,民女已经嫁到他们家六七年了啊!这六七年民女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比周家这两人更清楚!”
“所以这周家婆婆所说民女的话,民女一概不认!”
“‘人在做,天在看’!民女自问自己打从应了媳妇后,对婆婆,对丈夫,都是尽心尽力的,可是今日却仍到了如此地步。”
“还请黄员外做主,这周家老太太完全是在无理取闹,请黄员外辨明一下这五两银子民女爹娘到底应不应该还给她!”
赵秀兰一席话说下来,感觉浑身的力气好像都用完了,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说这些话的过程中她一次也没有去看向周春水。明明今天初见周春水时,她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些期望的,他们在一起六七年了,说两人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
就算周春水亲手写下休书,她也觉得他是被逼无奈,可是直到如今,她说了那么多话,才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春水哥并没有帮到她什么,过往的时间是如此,现在也是这个样子。
她又在期盼什么呢!期盼她再回他们周家后那没有尽头的羞辱吗!
罢了!将希望寄托于一个靠不住的人身上,原本就是自己在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没用的。
“你没有给我们周家生孩子,自然是要把我们周家的银子给还回来的!”
周春水他娘本来一直都在默不作声,看着她这个向来话少的媳妇一时之间说出那么多话来,当下只觉得震惊。她本来想要插话,可看着这个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媳妇,她竟然诡异地张不开嘴。
但如今听见这赵秀兰和黄员外说不还他们家银子的时候,她便想也不想地接话道。
眼看两家又要吵起来,黄嘉珍缓缓道:“诸位暂且住口,本员外知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了。”
众人闻言,皆是住了口,齐齐看向黄嘉珍。
“赵家姑娘,我且问你,你是否嫁到这周家多年来一无所生。”
赵秀兰面如死灰,轻声回答道:“回员外,确是如此。”
黄嘉珍又道:“周家婆子,你是否执意想要回你娶媳妇花费的五两银子。”
周春水想要接话说不要,被他娘眼疾手快地先回答了,“回大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周家娶媳妇就是为了生孙子的,这赵家姑娘不能给我周家添人口,我周家自然是要收回这五两银子的。”
“噢?”
黄嘉珍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