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贝尔摩德的苏醒,不止是为西山悠他们带来了新员工,还带来了各种珍贵的组织情报。
因为在黑衣组织那边,琴酒和贝尔摩德是已经死亡状态,乌丸莲耶和朗姆等人,根本没想过他们两个还会被复活,所以两人知道的组织在各国的基地、据点、安全屋等,依然维持着原样。就连两人知晓的,组织在各国安插的卧底,都没有出现调动或逃跑的情况。
但是西山悠和降谷零等人,并没有轻易动这些地方,也没有去联合别国抓捕这些组织成员。他们只是在不会引起乌丸莲耶和朗姆等人怀疑的情况下,打着“机缘巧合”的幌子,引导动物园组织的人,去覆灭了酒厂的一个医药实验基地,以及靠近米花町的两个据点和三个安全屋,让两大组织的冲突更加激烈。
降谷零等人现在的每一步行动,都是为了配合西山悠提出的“引君入瓮计划”。逐步加深乌丸莲耶的焦躁和不安,动摇乌丸莲耶和朗姆的理智,让他们对原本的科学长生失去希望,越来越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西大师的玄学”上。
包括降谷零等人现在消灭的每一处酒厂基地、据点和安全屋,也是为了给西山悠之后和乌丸莲耶的见面做准备。逼着酒厂和乌丸莲耶,不得不把见面的地点,选在他们早就挑选好的范围内。
再加上波本隔一段时间,就给朗姆和乌丸莲耶汇报:“那位西大师越来越强大了。我前几天按照她的命令,为她找来了一个濒死的老年流浪汉,亲眼看到她让快要死掉的流浪汉,在三分钟内恢复了健康,像年轻人一样活了五天,才突然死掉。”
“这位西大师身上的力量,的确就像是神明一样,不可思议!”波本汇报的语气里充满狂热,仿佛已经彻底被“伟大的玄学力量”征服,无比期待着,他能见证更多的“神迹”。
这让丢掉了所有研究项目的负责人利口酒,又丢掉了重要的研究资料,还丢失了布置在全球各国的重要研究基地,情绪越发暴躁的乌丸莲耶,现在每天最期盼的,就是听到波本的汇报。
乌丸莲耶做梦都在渴望着西山悠快点掌控所有的权柄,让他长生不死、永葆青春的目标,赶紧实现。
随着季节从秋天突变成春季,降谷零等人的布局越发完善,另一个重大的问题,他们也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大家陪西山悠去和乌丸莲耶见面谈话的时候,该从哪里申请调派来人手,一路护送他们过去,并守卫在见面地点的周围,随时准备支援、保护他们,接应他们在结束后安全撤离?
西山悠的强大玄学能力,只是与组织合作的基础。如果想真正拿到组织许诺的那些地位、话语权等等,还得看“西大师”在第一次见面时显露的实力,或者该叫做势力。
这次见面不止是和乌丸莲耶商谈合作,同样是组织在试探西山悠能调动的力量到底有多少。
波本和苏格兰卧底组织多年,深知组织的这种行事风格。
如果他们陪西山悠去见面的时候,带的人手不够强,那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一场友好的商谈。
“西大师”带着一群实力高强的精锐人马去赴约,组织显露的就是热情好客,尊重又礼貌。
但如果“西大师”只是带着几个保镖去赴约,组织就会表现得强势又蛮横、威逼利诱,甚至敢当着“西大师”的面来一场残酷的惩罚叛徒戏码,警告她进来了就别想再退出。
乌丸莲耶不会失信,他一定会按照约定的那样,把该给的财富、权势、地位,都给“西大师”。
毕竟他的长生不死理想,还得依靠“西大师”。
但面对弱势的“西大师”,乌丸莲耶的态度会从殷勤友好变成打着“保护”名义的看管。
而所谓的权利,也将变成“西大师”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前提是必须先向乌丸莲耶报备。
如果乌丸莲耶不允许,“西大师”就什么都不可以做。
所以,谈话当天,“西大师”这边除了要展示出强大的玄学能力,还必须展现出一定分量的势力实力,至少也要让组织感到棘手,不敢轻举妄动。
诸伏景光放下茶杯,抬头看向众人,眼神锐利地道:“首先,日本警察和公安这边,绝对不行。”
“组织对我们这边的高层渗透太严重了,不止是警视厅和公安,议会那边的很多高官都和他们关系紧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zero的卧底身份,也还不到揭露的时候,所以日本这边的力量不能调动。”诸伏景光的语气坚决。
“赤井务武那边也不行。”伊达航摸着下巴道:“mi6能保护赤井务武这么多年,不代表也会对我们尽心尽力。”
毕竟是外人。
“我不同意让fbi加入行动,赤井秀一也不行。”降谷零直接把对手丢出考虑范围。
“这样的话……”萩原研二仰起头做思考状:“那就只有悠那边的特事部,可以请来帮忙了。”
“那就特事部吧!”松田阵平一锤定音:“世界上少数几个还没被组织渗透的官方力量里,它最值得我们信任,不是吗!”
“可以。”降谷零率先支持。
“我赞同。”诸伏景光点头。
“我没有任何意见。”萩原研二和伊达航露出了微笑。
西山悠还在思考该从哪几国借调人手,到时候该如何平衡大家的关系呢,结果一抬头就发现,五个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拍板定下了这次行动的外援团队。
西山悠:“……?”
西山悠觉得有哪里不对,感觉这五个人商量得太快了,跟演戏似的。
但没等她想清楚,旁边的宫野明美就开始催促:“大人,已经商量完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联系z国特事部?”
“没错,悠,越快越好,等特事部的朋友们到了,我们还得和他们一起商量当天的作战计划呢。”诸伏景光也开始催。
“朗姆的洞察力和指挥能力,还要强过琴酒,我们必须商讨多套计划才行。”降谷零一本正经地道。
“来,悠,给你手机,快打电话吧!”萩原研二直接拿起茶几上的手机递过去,一脸期待地看着西山悠。
西山悠:“……”
西山悠觉得,真的有哪里不对劲儿!
但她被几个人挨着催促,也静不下心细想,只好先拨打电话,联系起z国特事部,说起申请调派作战人员的事。
旁边,降谷零、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宫野明美,几个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有西山悠出面,加上这样的合作对双方都有利,特事部那边,当天便派遣了一支以秦钧为首的精锐战队,秘密赶赴日本。
秦钧,曾在组织狙击议员谷木光平和土门康辉的事件里,假扮e国总统亲妹妹的保镖团成员,一枪狙杀了组织的狙击手白兰地,成为琴酒的噩梦,和西山悠关系极为密切的z国小伙伴。
秦钧带着战友们秘密到达日本后,把战友们安排到西山悠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一栋秘密别墅,然后拎着一袋水果,宛如老家来人探亲一样,跑来敲响了西山悠的家门。
当这位身材高大矫健,身姿英气潇洒,容貌英俊帅气的大帅哥,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站在别墅大门口和降谷零等人打招呼的时候,外面正是春暖花开,万里晴空。
这让秦钧的出现,就像是电视剧的男主角登场一样,耀眼又夺目。
也让降谷零、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降谷零更是认出,这不就是当初狙击议员的事件中,对悠十分亲昵的那个男人吗?
给秦钧开门的西山悠,还在高兴地介绍道:“这是秦钧,特事部最精锐的十支战队之一,三战队的队长,也是特事部战力最强的战士之一。别看他年轻,他在玄学界可是赫赫有名,让坏蛋们闻风丧胆。”
秦钧笑得开朗灿烂极了,他伸手揽住西山悠的肩膀,对着降谷零等人亲切地道:“也是咱们西大师的青梅竹马,我们俩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没人注意到,开朗阳光的秦钧,目光在看向降谷零和松田阵平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多看了一眼降谷零。
等等,西大师的什么?青梅竹马?穿一条裤子长大???
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严重了。
降谷零则是想起了当时秦钧对西山悠的亲昵场景,开始觉得他不顺眼。
“谁和你穿一条裤子了?你小时候那裤子能穿吗?天天不是上树就是爬屋顶,你家大黄狗身上的毛,都比你的裤子干净。”西山悠笑骂道。
“是是是,我们穿一条裙子长大,悠悠你那裙子打小就干净。”秦钧立马笑着改口,完全没把自家青梅的话当回事,明显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调侃,关系是真的亲密。
降谷零:“……”
降谷零脸上原本礼貌友好的待客笑容,已经变得有点勉强。
西山悠好笑地锤了秦钧的他胸膛一拳,秦钧立即怪叫一声,假装受伤地靠在了自家青梅身上:“完了完了,我被你打伤了。悠悠,我的心好痛啊,这么久没见,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亲爱竹马的?”
“不然呢,我给你亲亲抱抱举高高?”西山悠一边关上别墅门,一边笑骂,带着靠在她肩上的秦钧往客厅走。
降谷零:“……”
降谷零脸上的微笑,已经不止是勉强了,还隐隐带上了点敌意。
“亲亲抱抱举高高”,悠都没有对他做过!
诸伏景光开始担忧地频频去看降谷零,还挪了挪站位,生怕自家幼驯染没忍住,会当场爆发。
萩原研二的目光在秦钧和降谷零之间来回转,脸上露出了“哇哦”的表情。
松田阵平在盯着秦钧打量,想知道这个比他小几岁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和悠说得一样,战力强悍。
伊达航用眼睛量着秦钧和西山悠之间的零距离,开始回忆z国的青梅竹马,原来是这么亲密如兄妹的吗?
西山悠招呼着大家到客厅坐下,开始给秦钧介绍降谷零等人,然后讲述了她是怎样复活诸伏景光几个人,又是怎么参与进消灭酒厂活动中的。
之前西山悠“擅自找小伙伴”帮忙,去捣毁组织的各大基地时,秦钧和特事部的同事们,不是奔波在他国范围,就是在日本的其他地区,都是电话联络,并没有没当面见到西山悠。
所以特事部那边,还不知道西山悠已经能让人死而复生的事,只以为她是机缘巧合参与进了覆灭组织的行动里。
这种事情,西山悠也不敢在电话里说,她甚至本来只准备告诉特事部的部长,唐叔,以及自家小师叔的。
直到西山悠这次在电话里暗示,她憋不住了,有重大秘密要上报,部里必须派个重量级人物过来。然后唐叔明确示意她,可以先把秘密告诉代表特事部过来的秦钧,西山悠这才对秦钧说了出来。
然而,与降谷零、诸伏景光等人预料中的震惊不一样的是,秦钧听完这神话一样的复活死人故事后,第一反应却是:
“好家伙,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从神神叨叨,变成神神怪怪!”秦钧脱口就道:“悠悠,你终于不当人了啊!”
“什么叫我终于不当人了啊!”西山悠气得给了他一肘子。
秦钧怪叫一声,腰部一弯,缩肚子躲过攻击。
然后他嘿嘿笑道:“意思就是,你以前天天对着空气嘀嘀咕咕,动不动就跟空气打架,还老跟我说些古代宫廷秘闻,明星富商八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天要不做人了。”
“毕竟,你从小时候起每天交流的那些,都不是人嘛。”秦钧笑着道:“虽然我总是看不到它们,没法陪你和它们打架。”
“但是,你每次因为它们受伤,我都是知道的啊。”秦钧抬起大手,揉揉西山悠的脑袋。
他笑着凑到西山悠眼前,眨眨眼道:“不然你以为,我真的那么丢三落四,总把伤药忘在你的书包里啊?”
西山悠一怔,她看着眼前这张笑容开朗的帅气面容,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许许多多,原本没有的记忆。
小学二年级,她被一个凶煞的亡魂堵在放学路上,被迫和亡魂打了一架,却打输了。她憋着眼泪跑回家,却发现家里的疗伤药用完了,忍不住哭出声。
然后邻居家的小男孩,翻过院墙跑来她家,笑着从她书包里翻出一盒新的伤药递给她。他说,这是自己在今天体育课上摔倒后买的,但擦完药后就放在她书包里忘记了拿。
她抽噎着接过伤药,却看到小男孩笑容灿烂的稚嫩脸颊上,那处擦伤根本没有擦药,只是简单地贴了个创可贴。
小学三年级,她再次被同一个亡魂堵住了,但这一次打架她赢了。所以她没有哭,只是带着渗出血丝的伤口,特别骄傲地回了家。
然后,又是隔壁的小男孩翻墙过来,傻乎乎地说他买的伤药忘记在她的书包里了。
小学五年级……
初中一年级……
初中三年级……
高中二年级……
西山悠的脑海里,忽然涌出许多的新记忆。她看到了一个在别人的眼里,特别奇怪,总会和空气说话、和空气打架的小女孩,在邻居小男孩细心的照顾和陪伴下,慢慢长大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