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肖尧,你冷静点!”
肖尧对她的挣扎和呼喊置若罔闻,到了房间便将她狠狠的丢到床上。
“怎么,现在连身为女友的义务也不想尽了吗?唐悦,不是说好了要回到过去吗?你忘了当初我们在一起时的约法三章了?”
唐悦没忘。
只谈恋爱不谈婚姻;尊重彼此的决定,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合理满足对方的需求。
肖尧一面说着,一面开始粗暴的撕扯唐悦的衣服。
唐悦奋力的挣扎,她有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和委屈。
她一向性欲很低,她也很理性的看待这件事情。过去她虽然不会有强烈的渴求,可对于肖尧的需求,她也从不吝啬。
只是,那些时候肖尧都是温和而克制的,甚至是优雅的。
一顿浪漫的晚餐、一曲舒缓的音乐、提前点好的香薰。
关灯、上床、脱衣。
就像是一套标准化的流程,不会令她不知措施,更不会令她恐惧不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令她惧怕。
“肖尧,我不要这样子,我不要!”
肖尧已经将唐悦衬衣的扣子撕崩了好几颗,露出了她起伏不安的胸膛。他死死的按住她的双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中有着隐隐的疯狂。
他对这具身体有着强烈的渴望,十年如一日。
只是这身体的主人对他,却是凉薄如水。
他看着因为剧烈的挣扎而变得全身粉红的女人,心中的欲望叫嚣着他赶紧扑上去。
可唐悦通红的眼角和恐惧抗拒的眼神,却像刀一样一点一点剐着他的心。
肖尧喘了几口气,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他勾勾嘴角,失望透顶的挤出一个笑。
“唐悦,你赢了。”
肖尧说罢,放开唐悦起身,恢复了肖老师的优雅,慢慢站在床前捋了捋头发,然后拉了拉衣服,再一颗一颗的扣好胸口的纽扣以及精致的袖扣。
最后,肖尧转身高雅得像个绅士一样看着抱着被子愣在床上的唐悦。
“分手吧,你自由了。”
唐悦狠狠一震,她茫然的看向肖尧,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们吵了十年,肖尧从来不屑于亲口将这两个字说出来。
以前的每一次,都是唐悦忍不住先说;或者是,唐悦忍不住在肖尧的授意和暗示下,替他先说。
肖尧红着眼睛看着不发一言的她,片刻后又自嘲的垂下头笑笑,然后用着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这正是你想要的,我还期待些什么啊?”
肖尧转身出了房门,那背影看得唐悦意外的觉得悲伤。
她愣神了片刻,猛然醒转,然后赤着脚冲出门去。可当她跑到客厅,却只余一阵关门声。
以及,肖尧放在置物架上,那把异常孤独的钥匙。
唐悦晃了晃身子,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她慢慢走回来扶住沙发,抬头发现餐桌上摆了一束白色的桔梗花、一个系了蝴蝶结的绒布礼盒、满满一桌的菜、香甜剔透的水果、上等的红酒,以及缀了草莓的已经化作了水的冰激凌。
还有,两根还在静静燃烧的香薰蜡烛。
她慢慢挪到餐桌旁,看到了肖尧煞费苦心做的一桌色香味俱全、却搭配怪异的菜。
清酒鹅肝、清蒸鲍鱼、咖喱炒蟹、海胆羹,甚至还有一小锅重庆火锅。
她又转头看了看,发现肖老师又多此一举的还在客厅里布置上了彩灯和气球,以及刚刚被他们踏乱了的花瓣地毯。
她顺着花瓣看去,看到了一个由玫瑰花瓣堆成的,已经破碎了的红心。
唐悦瞬间破防,双手捂住脸蹲下身来。
热闹的彩灯和气球,衬着孤零零蜷着的背影,唐悦很想放声大哭,可吃过太多苦的心,却连悲痛都要悄无声息。
肖尧说,他放她自由。
可当她努力的想要紧紧抓牢时,一再想逃的,不正是他吗?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两只带伤的刺猬,以为可以彼此取暖,结果只会互相伤害。
也许,一开始的上下级关系,或者后来的师徒关系,都好过这十年的情侣关系。
他们,根本就不该靠得这么近。
唐悦将桌上肖尧备下的红酒独自饮尽,她靠在落地窗前,看着高楼下s市热闹又孤独的夜景,看着玻璃窗上形单影只的自己,熟悉的孤独无依再次袭来。
她隐约记得,她小时候也是有过美好的。只是一场车祸,将那些美好全都带走了。她现在,甚至记不起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
再后来,她好像也曾经有过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人,可某一天他也丢下自己消失了。
唐悦不敢去细想那些记忆,因为父母和那人给她吃了糖却又突然拿走,最后的落幕是欺骗和伤害,她宁愿全都不记得。
她想问,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一生唯有的那么几个重要的人,上天都要一一夺走?既然都是要抢回去的,为什么一开始还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