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是想害你，他们不过是在凯恩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害怕陷入同样的境地而已。我们两个，分属两家公司，还旗鼓相当。以前被我们共同服务的客户，不论是选择跟你还是跟我，都必然要面临昔友变成劲敌的风险。”

“就比如说黄总，他极力促成我们合作，除了看中我们的默契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合作之后，根据保密协议，立名——主要是你——不能再去服务他的竞争对手。这样，他才不用害怕，有一天会被你在背后捅刀。“

唐悦觉得无辜，“可我不会这么作。”

“在利益面前，没有绝对的朋友。他们只是在做一个理性的商人都会做的事。”

唐悦沉默了，脸上露出了有些受伤的表情。肖尧不忍心用这些话伤害她的感情，安慰道：“所以，我拒绝了他们。至于保护姚沐一、惩罚方阳，你就交给我，好吗？”

唐悦抬起头看向他，眼前的肖尧让她有些看不懂。

自从肖尧答应去帮姚沐一后，他们两人就像是结成了联盟。她既不知道肖尧打算怎么做，也不知道他们背着她发生了什么。

甚至，若不是前天和黎俊汕在商场撞见他们，她都不知道他对姚沐一已经好到，都愿意收她做徒弟、两人天天在一起的地步。

想到曾经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姚沐一抢去，哪怕明知她是自己最好的闺蜜，唐悦仍是难以抑制的升起一丝嫉妒。

“你想保护姚沐一？”

唐悦抓住的重点让肖尧一愣，他苦笑道：“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

唐悦面无表情的重新拿碗吃饭，点点头，不再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当初非要撮合他们在一起的是自己，可如今人家真的在一起了，心里难受的也还是自己。

她这个样子，简直太难看。

“怎么了？”

看得出唐悦不高兴了，肖尧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唐悦抽开手，摇摇头。

她努力想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埋葬自己不该升起的情绪，便牵强的笑笑，“既然这是最后一顿了，那我得多吃点。”

唐悦也胡乱的夹起一大筷子的肉，放到火锅里烫。可她手有点抖，那些肉在沸腾的火锅中，全都从她的筷子下掉没了。

肖尧听出唐悦话里隐藏的意思，怕她又自作主张、又倔强的曲解自己的意思然后推开自己，于是他有些急的解释：

“我只是说在你结束凯恩的项目之前，我们要保持距离，暂时不能给你做饭而已。什么最后一顿，你别瞎解读。”

唐悦在沸腾的锅里竟连块自己想要的肉都夹不上来，只能放弃的停下筷子，垂着眼睛自嘲一叹：

“凯恩的转型，短则两年，长则十年。于我而言，这就是最后一顿了。”

唐悦原以为，重生之后，虽然她还是因为凯恩和求婚的事和肖尧分手了，但好在，他们还能以朋友之名度过最后的不到两年的时光。

可原来，历史哪怕变得有些不同，它前进的方向还是不会变的。

在生命结束之前，她注定要彻底失去他。

想到这，唐悦眼睛瞬间发红。好在她垂着眼，火锅氤氲的蒸气替她遮挡，肖尧又忙着帮她把肉夹到她碗里、看不到。

“只要等项目走上正轨、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对你影响不好就可以了，又不是说非要互不往来两年。两年不联系、不见面，你答应我都不会答应。”

夹完了肉，肖尧又有些得意的抬头看着她，傲娇笑道：“还是说，你终于发现和我同住的好，离了我就吃不好、睡不好了？”

唐悦抬眼看他，越发想哭。她心里答“是”，可面上却只是暗暗吸了下鼻子，哼道：“完全不会。还有，肖总有肖总的做事风格，我有我的。方阳和他的第三者，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

肖尧啧了声，皱起了眉，“你为什么就要揪着他不放？他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吧？”

唐悦睁着一双倔强的眼睛，生气的说道：

“他伤害了姚沐一，比伤害了我更不能原谅。我不管你是真的欣赏他那个人，还是打算在新公司重新培养一个得力干将。我恨他，他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肖尧没想到，唐悦会为了方阳出轨的事这么在意和激动。甚至姚沐一都已经原谅了方阳，她却还在因为姚沐一受到过伤害而憎恨着。

肖尧的心再次沉了起来，那被他小心隐藏了十年的不甘和嫉妒再次蹿动得他胸口疼。他也开始变得恼火，脸上露出一丝冷傲。

“唐悦，你究竟是因为方阳伤害了姚沐一才这么恨他？还是因为突然发现，他原来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实专一而恼火？星海是我事业的新起点，是我宏伟蓝图的一个起点。而方阳，是个培养起来、能帮我打江山的人。你明白吗？”

唐悦讽刺一笑，“我当然明白。因为我不是那个肯誓死追随你的棋子，所以你不得不辛苦的再培养一个。可是肖尧，你为了你的事业你的野心，你可以牺牲我、牺牲我们的感情，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了姚沐一牺牲你的事业呢？”

唐悦的话像是一根针一样刺进肖尧的心，他只觉心口疼得说出来的话都是苦的。

“呵，棋子？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唐悦，我承认我有野心。可我想成为最高的权利者、成为资本，给你创造更好的职场条件。我这样有错吗？难道，你就非要永远和我竞争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