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费鸿信低下头,一脸为难:“你既然猜到,又何必问我?”
这样的回答,和承认了有什么区别。
司雪梨心下感到悲凉,像被人兜头淋下一盆冰水,浇得她什么知觉都没了。
她茫然站在原地,失去思考能力,脑内一片空白。
只有一道声音不停的在耳边响起:
原来,她真的是费鸿信的女儿。
她爸爸是费鸿信,她妈妈是queen,搞半天,她和司家没有半点关系……
“呵,呵呵。”司雪梨笑。
可是越笑,眼泪就掉得越多。
她抬起手臂狠狠抹了一把眼睛。
“雪梨,当年我害怕你会遭到凯里的毒手,所以把你交给司栋梁,让他好好把你抚养成人……”
“所以,害得queen失去骨肉,为此难过二十多年的人,也是你?”司雪梨想起queen之前因为想起亲生女儿而泪流满面的样子,那是一个母亲最彻骨的痛。
十月怀胎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一朝分娩,饱受痛楚,然而连孩子一面都来不及见,就不见了。
这打击……
这痛楚……
司雪梨身为人母,光是设身处地想一想,就觉得窒息。
这么看来,这件事她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痛失亲生女儿的queen,比她承受的还要多。
费鸿信知道司雪梨和queen的关系很要好,虽然她不知道真相,但血缘这种东西,就是有人情不自禁亲近的魔力。
眼下他已经被庄云骁记恨还险些失去性命,万万不能再让司雪梨也记恨他了。
费鸿信想了想,避重就轻回答:“是,但我也是为你好啊!凯里只要一推算,就知道queen的孩子是我的,一样会痛下毒手!我迫不得已,只好连queen也一块隐瞒,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就算爸爸见不到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闭嘴!”司雪梨听着爸爸二字,浑身一个激灵,大吼!
觉得刺耳,恶心!
费鸿信可真会说话,硬生生将恶人之行,变成父亲对女儿的痛惜,迫不得已。
难道就因为这份心,queen二十多年来承受的痛苦就能一笔勾销,她被蒙在鼓里多年,活了小半辈子才认清自已的身世,这种被欺瞒感,也能当作没事发生?
“好,我闭嘴,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费鸿信听话,末了,踌躇:“雪梨,你千万别和庄臣说是我跟你说的,你就说是你自已知道后过来问我的,不是我故意提起。”
庄臣爱护司雪梨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大概是对上次坠崖一事心有余悸,后来更是小心翼翼,凡是有可能让司雪梨大受刺激的事,都一律不允许说。
比如他是司雪梨生父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庄臣还特意私下找他谈过。
说既然事情安然无恙过去多年,就没有重提的必要,还说坠崖一事后雪梨受惊过度身体不是很好,怕再受刺激容易小产,末了问他赞同不赞同。
费鸿信听出庄臣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还能怎么办,只能说赞同,他绝不会说出真相。
没想到这件事还是暴露了。
“!”司雪梨虽然猜到庄臣知道真相,但当从费鸿信嘴里听到他名字那一刻……
下午。
庄云骁一身酒气从外头回来,将外卖盒往桌上一放,抬手揉揉发痛的脑袋,喊:“司雪梨,滚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