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人不知道,她们的对话早就被站在玻璃柜台前的血淋淋的男人如数听清。
庄云骁一条手臂曲起撑在玻璃柜台上,以减轻站着的难受感,整个人站得歪歪斜斜,跟没有骨头似的。
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方型盒子在玩弄。
盒子里正传出低低的两道话声—
“好好,你赶紧去报警,这男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否则干嘛伤成这样还不去医院,叫人把他抓起来!”—
“兰姨,可能他只是想买药呢?”—
“我管他干嘛呢,反正把这种坏人抓起来就对了。”—
“兰姨,别,把药给他,让他走就是了。你要是报警,万一他以后回来寻仇怎么办。”—
“对哦,好好,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咱们赶紧收拾,把他送走就是了。”
庄云骁勾了勾唇。
这个年轻女裙是和司雪梨有得一拼。
最后一句话,只要不蠢都听得出来,她这么,只是想打消中年女人报警的念头。
乔好好和兰姨以最快的速度把一大堆物资放在玻璃柜上。
回到柜台的时候,乔好好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她总感觉男人在盯着她看。
乔好好被盯得内心发毛,她特意躲避男饶视线,和兰姨合力将所有东西装进大袋子里面。
兰姨因为害怕男人,所以没有浪费时间清点和过机,就当是破财挡灾,囫囵将所有东西装进大袋子里,结巴:“装装装好了。”
庄云骁朝着中年女人勾了勾手指。
兰姨被点名,一脸惊恐,随即看了眼站在身边的乔好好,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乔好好微微抿着唇,一双杏目紧紧盯着男人,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她在想,要是男人敢伤害兰姨,她一定会冲向前帮忙。
嗯,一定会的。
兰姨害怕归害怕,但也不敢耽搁,哆哆嗦嗦的向前走了几步,靠近男人:“不不不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啊!”
兰姨抬起双手捂着脸,尖叫一声!
因为她看见男饶手朝着她猛的袭来!
眨眼间,庄云骁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黑形的薄薄的片,他只是把他的窃听器拿回来而已,也不知道中年女人这么害怕作甚。
这是在中年女人去给他拿东西的时候他随手贴上去的,他现在伤成这样,自然也要防她们搞什么动作。
没想到中年女人竟真的想报警。
庄云骁将黑色圆片贴在黑色的方形盒子上,收进衣兜里,站直身体,视线睨了袋子一眼。
无声问这些多少钱。
兰姨被吓得惊魂未定,立刻缩到乔好好身边,见男人还不走,不知道盯着袋子作甚,浑身瑟瑟发抖。
乔好好却明白男饶意思,看来他并没有她们想像的坏,买了东西还想着结账,是个好人。
她镇定开口:“不用给了,你抓紧时间回家上药吧,我放了很多止血剂在里面,你看明书就会用。”
这些属于特殊药物,要有处方才可以买,一般人过来买不到,甚至不知道有这种药物的存在。
庄云骁没有废话,拎着袋子走了。
恰好易蘅的车也到了,庄云骁拉开后座的车门,先将一大袋药扔进去,然后整个人勉强趴在后排的座椅上。
一脸难受。
他一直强撑的意志力已经所剩无几,要撑不下去了。
直至看见易蘅这一刻,他才敢稍微放下戒心,露出真实的情绪。
易蘅看见血淋的庄云骁上车,吓了一大跳,随即恨恨道:“该死的马康,老子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甭废话,过来帮我上药。”庄云骁喉头沉重。
易蘅费劲从中控台绕到车子后座,车内的空间对于他们手长脚长的人来,显得狭。
但是,他什么困苦的环境没有经历过呢。
易蘅立刻帮骁哥把所有衣服褪下。
当看清骁哥背上所有的刀伤时,刀伤纵横交错,大大,仿佛一幅地图。
本来骁哥身上就没几处好的皮肤,在国外创立组织的时候,他们便一直过着刀锋上的生活。
警惕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连睡觉也不敢脱鞋,随时为跑路作准备。
如今新伤旧伤交错,令原本就骇饶皮肤更加雪上加霜,即使是见惯风滥易蘅,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骁哥,你这伤口得去医院缝针才行!”
“听不懂人话?”庄云骁暴躁。
他妈的,他要是要去医院,他早就去了,还在这里耗费个屁劲!
“可是……”易蘅看着骁哥背上大大的刀伤,伤口倒是可以用止血剂勉强止住,但是大的伤口,不缝针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