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说了多少次,非要等到哪天让你奶把你给卖了,你才长记性是吗?”
林燕被教训了一顿,气呼呼的低着头。小声辩解道:“我又没说错,村里谁不私底下这般说。”
虽低着头,但是,骨子里却不服气。本就是事实,觉得生母薛氏太过小心谨慎了些!
【怎不见奶去找那些村里人的麻烦!凭什么她就不可以说,难道就只是因为薛氏是买来的媳妇吗?
买来与否,还不是奶的媳妇!
凭什么她要比林巧巧就低一等!
不都是老林家的孙女,前些日子林巧巧不也这样说过,怎不见奶和小婶子去责备林巧巧。】
林燕心里越想越气,越发看不起薛氏。
林燕气鼓鼓的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瞅着薛氏。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薛氏见大女儿欲张口还要找她理论一番的神情,不用听光看大女儿那一脸愤愤的表情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再对方还没把糟心的话吐出来前,便出声先止住了林燕的话。
“你岁数也不小了,估摸着大郎娶了媳妇,你奶就要给你相看了。
没事你别瞎跑,尽听人嚼舌根子。
多跟你妹妹学学,瞧瞧你到现在还没有一件绣品拿的出手。”薛氏训斥道。
林燕一听这个就来气。
“刺绣刺绣!”
“烦死了。”
林燕的话不过脑的就冒了出来,一连两句顶撞薛氏。
丝毫不顾及薛氏渐变的脸色。
紧接着,又道。
“大伯娘不会刺绣,就是做点家务活。
小婶子啥都不会,奶那般厉害的人,咋拿小婶子无法。
我看就是人越勤快越能干,就越发被压榨。
我才不要学这。
免得到时候进了婆家,跟你一样,没日没夜的绣这玩意贴补家用。累死累活,自己到手也没几个钱。
还不如学小婶子。把偷奸耍滑做到极致,任由那老虎婆再厉害也拿我没辙。
大伯娘就是太软弱了,不知道反抗。
娘就是天天害怕被卖,您都是奶的二儿媳妇,奶又不傻,卖你作何。让我说,你一日不绣,奶又能拿你怎么样?”
嗓门越说越高昂,把之前憋在心里话,也给一吐为快了。
先前薛氏岔开话题,阻断林燕一事完全是白做工了。
“卖?”薛氏冷哼一声。
也许是在嘲讽林燕,也许是在嘲讽其它。也可能在自嘲吧,亦或者都有。
薛氏右手捏着兰花指快速提起,用力再落下。这一针,格外用力。
阴沉着脸色,暗自思索着。
那是罗氏手里没有闲钱,若是林三福现在是秀才公,而罗氏手里又有闲钱。且看看罗氏会不会立刻把买来的儿媳妇卖掉!
那百分百会。
卖完后立马给林二福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再有感情的夫妻也是老夫老妻,能跟如花似玉大姑娘对比吗?
权衡利弊之下,即便还留着薛氏,也只是个妾了。
薛氏心里门清着,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丫鬟。
但是,这些是是非非、弯弯曲曲的、关乎尊卑贵贱的事情,是不可能去给儿女们讲。因为老林家只是个农户,还没有发达到改换门庭的地步。真到那个时候,再细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