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他转身就把门锁上了。
……
院子里,两个青皮已经走了。
海河这会儿坐在地上,抱着手痛的脸色惨白。
秦华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揽着儿子,哭得撕心裂肺的,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可怜。
地上散落着一些钱,海川没过去,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海氏幽幽醒转过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眼神一紧,爬起来冲过去照着秦华劈头盖脸一顿大巴掌。
“贱人,我让你抢我的钱!杀千刀的!”
看了一眼海河的伤,见手还在,转身开始在地上捡那些散落的钱。
海川站在门口,心底叹了口气。
这原主的老娘,真是人间极品,世所罕见。
原主老爹去世的早,地里的活都是他当主力。
这个弟弟被娇惯的狠了,除了一张嘴甜,家务活农活更是什么都不做。
也不知道这秦华是看上他什么了。
这海河,除了一副好皮相之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不多时,海氏捡完了钱,塞进衣服里面,转过身对着秦华又是一顿巴掌,嘴里的言辞更是不堪入耳。
她不但打人,还吐口水。
“呸,贱人,看我儿子长得好,巴巴的嫁过来。好吃懒做,啥也不干。抢我的棺材本!翻天了你!”
一转身看到海川,扑过来就要打他。
海川伸手拦住她说道:“你还要怎样?”
“打死你个不孝顺的畜生!”海氏跳着脚骂道。
海河带着恨意的声音从一边传过来。
“娘,你有钱,为什么不拿出来给他们?非要等他们砍掉我一根手指,现在你满意了吗?”
秦华听自家男人这么一说,哭道:“娘,为什么啊!海河没了一根手指啊!”
海氏转身骂道:“那是我的棺材本!那个骚货拿着你哥的钱不拿出来,藏着养那两个小野种!”
秦华放声大哭道:“娘啊,海河没了一根手指啊,他残废了啊!嫂子明明没有钱,你还要逼她拿钱!”
海河沉默着一言不发,紧紧地抱着受伤的手。
海川走过来,把手伸进口袋,拿出来一瓶云南白药和一卷纱布。
“行了。包扎一下吧,丢了一根手指,你长点记性,以后戒赌吧。
这次是家里还有钱,下次呢?如果下次家里没钱的话,你怎么办?”
海河抬起头,怨毒地看着他。
“别看我,我退伍了,你看我军装上有什么标志没有?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百姓,跟你一样。我也没钱。”
老子口袋里就有,1000多块,可是……凭啥给你!掉一根手指又不会死!
秦华接过东西,流着泪给海河包扎伤口。
那根手指,就扔在一边的地上,无人问津。
以这个镇子的医疗水平,不用说是接不上了。
海氏听到“家里有钱”,跑过来扯着他的衣服问道:“家里有钱?在哪?拿出来!”
再看到秦华,又想起她劈开自己的箱子的事情了,恨恨地骂道:“你也是个不孝顺的。儿媳妇跑进婆婆房间抢钱,我要去村委告你抢钱,告你不孝!”
海河抬头看向海氏,“娘,为什么要等他们砍掉我的手指?我残废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海氏窒了一下道:“我哪知道他们会真的动手,本来也是要回去拿钱的。你婆娘怎么就敢进我屋里去抢,翻了天了她!”
“都怪那个骚货,有钱也不拿出来,娘不是一直在帮你要钱吗?”
海川虽然游手好闲,可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的人,哪里有笨蛋?
“娘,我哥说的是真的,对吧!从小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大哥。
我小时候不懂事,什么都要抢他的。你宠着我,我还得意洋洋。
你说你生他的时候差点死了,我从小就帮你出气欺负他。”
凄然笑了笑,海河眼里带上了泪花。
“爹死了以后,如果不是我哥在田里干活,恐怕我们都会饿死吧。
你一辈子把钱看得比命都重,也不怪你把我哥寄回来的钱都贪了。
我手指头没了,你不管我有没有事,先去捡你的钱……”
秦华揽着儿子,两人抽噎着。
海川叹了口气,站在一边也默不作声。
这会儿,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这个弟弟,如果能清醒过来也是好事一件,不然,只怕那个儿子也是养不好的。
海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怪不得我哥跑去当兵,怪不得你虐待嫂子和两个孩子,是我自己没用。
大哥这些年寄回来的钱全在你那儿。
我为什么要去赌钱?因为我没别的本事,我在镇上给人帮工也挣不了多少钱,养活秦华和小凯都勉强。
我要去挣钱养活婆娘和儿子,还要养活你。
你一直说我哥的钱被嫂子藏起来了,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嫂子要下田干活,要去镇上揽活。如果嫂子有钱,怎么会让两个侄女过这种日子?”
他站起身来,拉着秦华和儿子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娘,你的钱,我一分都不要。你自己留着养老吧。秦华,我们回屋。”
海氏骂道:“我生了你们两个,你们挣钱给我养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不扒着这些棺材本,还不都被那个骚货拿去养野种了?”
海川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自己门前,打开门进去了。
屋外,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海氏,在那里污言秽语咒骂不休。
“……
你们都欠我的,我养大你们,你们就应该给我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