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问过白筱，这蠢女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是，要是她知道，早就跑没影了。

“怎么跟这个灵泉空间建立联系啊，”顾栖的视线在那抹翠绿上打了个转，很快就收了回来，“要不你试试滴血认主或者杀了玉镯拥有者？”

这当然是骗人的，因为灵泉空间已经被她的精神力改造了，只有经过她的允许才能有进入灵泉空间的机会。

除非这个世界上有人的精神力强度比她还高，不过说句自夸的话，这个可能接近于零，毕竟她活得久啊！

不过这就没有跟对方说明的必要了。

李弈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沉默地拿出匕首在自己掌心划出一道血痕，鲜血很快就滴落在玉镯上，然后滑落下去。

一串火苗从突如而至，顾栖险险躲过，但发尖还是散发出些许蛋白质变质的糊味。

“你最好没有骗我，而这也是真的灵泉空间！”男人继续道，“不然我会先试试杀了白筱，再杀了你。”

这个男人半点看不出之前对白筱的深情，他也没有被白筱欺骗感情的愤怒，只有对生命的漠然。

不过从男人在混战中一点儿没留活口的作风中已经能看出他是个多么适合末世的男人了。

试探的攻击落空，男人并不意外，他已经察觉了这个女人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

至于为什么有这样大的变化，李弈并不想知道，反正不过是个普通人，而普通人只是卑劣的下人，即便是身手好点的普通人也比不过异能者。

“当然，”顾栖将匕首插到腰间的枪带中，她打了个响指，“因为现在这个空间的主人是我呀。”

几乎是她话落的一瞬间，李弈就感觉自己的掌心微微湿润，好像有什么东西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李弈摊开手，果然之前割裂的伤口已经彻底好了，连块疤痕都没有留下。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你骗我！”

“不不，战术拖延的事情怎么能叫骗呢，”顾栖食指摇了摇，“而且你手上的也的确是灵泉空间的载体，我那句话骗你呢？”

“不过，现在，打劫！”顾栖笑容一收，银白的精神力细丝忽然缠绕在她的五指，而这些细丝另一头是李弈的脖子以及心脏，“灵泉空间和人我都要，不然，我要尸体也行，不过没有灵魂总归少了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火焰顺着燃烧，六个拳头大的火球直袭上顾栖。

顾栖的眼神说不上害怕，只是有些索然无味，“我讨厌不识抬举的生物。”

她心念一动，细丝仿佛有了生命力般开始蠕动吞噬，那些小火焰还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就被吞咽了干净。与此同时，又有六根丝线扎入火球之中，接着不过秒息间，火球便匮乏消失。

那些细丝似乎还没吃饱般蹭了蹭顾栖的脸，然后又被顾栖一个眼神吓得委委屈屈地缩回去。

李弈感觉颈间的丝线在收紧，但他并没有皮肤被切开的痛觉，只感觉有什么最本质构成他的物质在慢慢消湮。

白筱连哭泣都忘记，她恐惧地看着李弈的表情越开越僵硬，最后漆黑的瞳仁全部被惨然的眼白所代替。

但李弈还在动，或者说对方的尸体还在动！

她看着‘李弈’走向顾栖，将那个载有灵泉空间的玉镯递给了顾栖，最后一动不动地站在对方身后，沉默得像一个死人。

一切诡异得仿佛大型灵异现场。

系统的程序狠狠地紊乱了一下，【宿……宿主！】

顾栖这时似乎才有空跟系统道，【真的不能干掉女主吗？】

但已经看到宿主干掉一个重要角色的系统宁愿宿主闭嘴，好家伙，宿主一顿操作猛如虎，不仅抢了女主的金手指，还打算斩草除根！

【不能！如果宿主你不想享受五雷轰顶大礼包的话！就三思而后行啊！】

顾栖似乎有些遗憾地地叹了口气，她慢慢走向女主。

此时的白筱双手脱臼，满脸泪痕，瘫坐在地上看起来好不凄惨。

她走过去用匕首拍了拍白筱那张白嫩的脸蛋，对方的眼神因恐惧变得空白呆滞，下一秒就全身颤抖起来，“不要杀我！”

顾栖觉得非常有意思，“我怎么会杀你呢？”

白筱喜悦的神色还没绽放就因对方的话凝滞了。

“你对我做过什么，我自然就怎么对你。”

顾栖的手上又出现一个一次性纸杯，这次里面同样盛满了未经稀释的灵泉水。

顾栖笑着将里面的灵泉水倒倾倒在白筱身上，“喜欢吗？表姐，当初你也是这样对我的呢！”

即使白筱的胳膊已经被灵泉水治愈，她却像是被泼了硫酸般惨叫起来。

白筱抓住顾栖的胳膊，“小栖，对不起！是我的错，求你饶过我！”

“放手哦，不然我的小可爱会忍不住吃掉你的灵魂。”白色丝线在顾栖身上浮现，白筱又是一声尖叫放开了顾栖。

接着顾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转头对自己新鲜的尸偶道，“对了，还差一样东西，797，将我心爱的斧头送给白姐姐。”

改名为797的‘李弈’忠诚而沉默地将那把沾了不少丧尸血液的斧头扔到白筱面前。

顾栖与那双满含恨意的眼睛相对，忽然叹了口气，“明明你之前也是这样做的，为什么要生气呢？”

血色的光芒似乎在她眼底闪现，“你会陷入幻境，看见你最害怕人，直至丧尸的叫声才可挣脱。”

白筱就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笑了一笑，那笑容明明清浅而无害，但是她眼里却像是深渊爬出恶鬼。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攀附上了她，然后缠绕，收缩。

白筱僵硬地转过头，就直直对上一双血色的眸子！

“姐姐，为什么要害我呢……”

也正是这时白筱才知道缠住自己脖子的是什么东西，头发！是一绺绺被血浸染的头发！

“啊啊！”

顾栖看着对方这模样，轻轻地说道：“小可怜，有些时候活着并不算一件好事呢……”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能不能听见，顾栖的话刚落，白筱全身如同痉挛般颤抖起来，嘴中还喃喃念着“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

见此情形，系统的程序再次抖如筛糠，它一时不知道可怜绑定了大魔王的自己还是被宿主盯上的女主。

好半天，它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之前好像说过不能杀死女主……】

【没有啊，她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也没动手，相信以女主光环肯定能度过这次险境是不是？】

然后它就听见自家宿主自言自语道：“我真是个善良的人，都没有补刀。”

系统：这就是个魔鬼吧！绝对是吧！

顾栖这样想着，心情瞬间愉悦了，她把玩着手中的玉镯，

试着进入灵泉空间。

忽的，顾栖眼前的景色一变。

于此同时——

还在幻觉中的白筱忽然觉得心中一悸，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