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闻朔。”
“职业?”
“沃森大学预科班的教师。”
“成为教师多久了?”
“不记得了,我有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怎么被抓住的?什么时间?”
“不知道。不记得。”
“被抓之后发生了什么?任何事情都可以说。”
闻朔手腕上扣着一个手表一样的金属仪器,那是测谎仪,一旦闻朔撒谎,手表就会发出警示声。
闻朔斟酌着字句回答:“我好像昏迷了很久,头很痛,醒来就躺在台子上,看见了很多人,有一个染着黄毛莫西干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在头发里编了很多五颜六色发绳的女人,他们都在看着我。”
“继续,仔细描述一下这些人的长相。”宋谨深坐在床边,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闻朔,目光灼灼,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闻朔吞了口唾沫,感觉有点心跳加速。
他如实的描述了自己见到的几个手下的相貌,包括那位略有秃顶的医生大叔。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组织里那群下属未来的命运如何,他不清楚。
但此刻,一旦他回答的不真实,被发现撒谎,眼前这个冷酷男人就能当场拔枪崩了他的脑瓜子。
这一套审讯持续了很久。
宋谨深将关键的问题打乱顺序重复提问,问答的语速越来越快,每一次回答,闻朔都必须打起十万分精神,始终保持警惕,才能避免一不留神说错话。
闻朔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嗓子都说冒了烟,恨不得一头栽倒假装昏迷,好逃过这地狱般的提问。
好在下午下班时间一到,审讯终于结束了。
宋谨深关掉记录仪,帮他摘下手腕上的测谎仪,随后才露出些许真心的歉意。
“抱歉,我并不想这样对待你,但这是执法部的规矩,希望你够谅解。”
“没关系,我理解,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早点抓住这帮坏人。”闻朔虚弱的靠在床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宋队长,你能帮我倒杯水吗?我快渴死了。”
“没问题。”宋谨深起身帮他倒了热水,又从抽屉里拿了一根吸管插进水杯,这才将水杯递给闻朔。
平心而论,宋谨深在没有执行任务时,气势并不吓人,甚至有些令人惊讶的温和,做事也十分细心。
或许是因为眼前之人是一名受害者,他对闻朔比对他人更多几分耐心。他问闻朔:“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闻朔叼着吸管含含糊糊的说:“医生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见到宋谨深略有惊讶的表情,闻朔小声解释道:“昨天连夜做了手术,之后又在营养舱里泡了六个小时,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我丢了一颗肾,医生建议我更换一个最新款的机械金属肾,我没同意。”
“为什么?”宋谨深皱眉问,“机械义肢技术现在已经很成熟了,完全能够代替原本的器官。你缺少一颗肾,总会对生活有影响。”
“因为我穷。”闻朔原本看破红尘般淡然的表情此刻终于破功,露出一副生无可恋脸,“缺少一颗肾不会死,但如果我换了人工金属肾,那么很可能会被昂贵的医疗账单砸死。”
“我被不死鸟抓住后丢失了很多记忆,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不记得亲人朋友,不记得自己教的什么学科,搞不好以后都没办法正常工作。”闻朔咬着吸管悲愤的说,“而我上网查了一下,我的个人账户里居然穷到只有十位数!偏偏负债栏里显示我还欠着银行80万的贷款!啊……我没被抓之前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宋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