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拜托，他本来就准备杀人了好么！看看被差点儿被淹死在浴缸里的王东洋，再看看队长胸口的撕裂伤和弹痕，连开五枪，枪枪对准心脏，要说不是想杀人谁信？要不是咱们战服的防弹功能还不错，这会儿队长早就凉凉……呸呸呸！队长我开玩笑的，您别生气哈！”

宋谨深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否定道：“不，他并没有准备杀人。”

“我们进入别墅这件事，他在王东洋的卧室里早就通过对讲机听到了，但他没有选择立刻逃走，而是先将王东洋弄晕后丢进浴缸里。”宋谨深目含深意地询问众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萨莉眉头紧锁，说：“如果是为了灭口，直接一枪崩掉就好，没必要搞得这么繁琐，既耽误时间，又充满不确定性，他怎么能保证王东洋在被人发现前就成功淹死呢？”

老胡低头翻阅着全息光屏上的现场照片，目光停留在了一张花坛里随意丢弃的西服外套照片上。

他沉吟道：“根据卫星照片的拍摄时间判断，这件西服从窗户里扔出来的时间刚好在与队长接触的十几秒前——y这时应该已经在逃跑了。他在逃跑途中故意这么做，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他想让别人来救王东洋！——他是想牵制住我们的人手！减少追捕他的人数！”

宋谨深点了点头，“没错。事实上，我的确被王东洋的险情牵制住了，没能立刻追上你们。”

“至于y对我开枪的事情，我不认为他是想要杀我。”

他如同棋逢对手般，冷酷的目光里露出一丝兴趣，“y跟我交手时的攻击手段，一开始并不具备很强的进攻性，直到发觉无法脱身时，才变得凶残，招招直奔要害，而且他对自己下手也狠，为了脱身不惜自断一臂。”

“我想，或许正因为他知道执法部战服的防御能力，所以才会对准我的要害攻击，以最凶猛的攻击来谋求一线生机。”

宋谨深勾起唇角，“他进攻的目的只是为了逃脱，而非杀人。”

“那还是因为队长您格斗水平高超，打得他不敢留手！”凯尔赶紧拍马屁，企图弥补刚才的口误，“队长，您看出来y的出招路数了吗？是学院派还是野路子？”

“看不出具体流派。”宋谨深重新沉思起来，“他的攻击没有固定章法，完全是见招拆招，但应该不是野路子。野路子出身的人格斗出招时多往下三路走，无所不用其极，而他拳脚很规矩……”规矩到简直像个绅士。宋谨深在心底默默补充道。

——矛盾。

这是这么多次近距离接触下来，宋谨深在y的身上看到的最清晰的字眼。

他的不杀原则，他的谨慎招数，他的贪财与内敛。

明明干着违法的事情，却又莫名遵守着某种底线。

他究竟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他抢走的钱都去哪儿了？

这么一大笔钱，就算要花销也要有个去处，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谨深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感觉y就像个黑色的谜团，自出现以来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时而潜伏，时而冒头跑来挠他一爪子，令他心痒难耐。

宋谨深的格斗水平是联邦s级的，邺城整个执法部也没有几个人能匹敌他，但偏偏这个y每次都能从他的手底下溜走，就像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一错手就溜得无影无踪。

真想早点抓住他，狠狠撕下他的面具，好叫自己仔细看看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也跟他的身手一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