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伊娃下巴抬了抬，闻朔顺着她的话找到了对应的目标，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神色腼腆、浅金色长发的俄裔小姑娘。闻朔:“看不出来，你那时候还挺内向的。”伊娃沉默的看着闻朔。

“怎么了”闻朔扭回头望着她。伊娃道:“闻朔，人都是会变的。我一样，你也一样。’

闻朔在照片里找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站在第一排第八个，黑发黑眸，稚嫩的脸蛋上写满了期盼和兴奋。

“这张照片是为什么拍的”

“首领来我们育孤院挑人，领走我们之前，所有被挑中的孩子们照个合影留念。当然，活到现在的就只有六个了。”伊娃大步走进屋，一屁股坐在闻朔身旁的床上，抬手抢过他的鼠标，点开浏览器，手指噼里啪啦输入一个网址，打开了基地内网，鼠标快速点了几个图标。

“你的所有成长记录都在这儿，自己看吧。”她放开鼠标和键盘，身子往后仰靠在墙上，翘起二郎腿。闻朔坐在床边快速翻阅了这些基地内网里的个人信息。除开那些体检记录单和实验数据，还有一些直观的照片资料。小闻朔刚被领回基地时体检的照片;小闻朔和一群小朋友一起接受体能训练的照片;

小闻朔手持匕首面不改色划开自己手臂的照片;

小闻朔被年轻的登特议员抱在怀里眼含钦慕的照片;

小闻朔第一次杀人时满脸鲜血的照片闻朔皱着眉，鼠标飞快点击，小闻朔慢慢长大，逐渐从一个会跑会笑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冷笑、嘲讽技能满点、脾气古怪、身手绝佳的少年。再往后，闻朔看到了自己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少，即使是冷笑也消失了，每个出现在镜头里的漂亮面孔上都是面无表情、冷漠、疏离、高傲的表情，即使接受首领的教导时，脸上也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翻到最后一张照片。那是青年闻朔站在雪地里一棵枯树旁仰望枯枝的画面，似乎是路边监控里抓拍到的，不知怎么也上传进内网，跟上一张他拎着钱箱交任务的照片混在了一个文件夹里。这张照片里的闻朔穿着标准的黑武士衣裤，没带兜帽和面具，双手插袋随意地站着，宽松的衣袖和裤腿在寒风中向前摆动，黑色的发丝凌乱的被吹在了半空，露出了黑发下那双如铅灰雾霭般冷漠的眸子。rk6观望的视线焦点，那颗枯树上一个枯枝顶端有一枚小小的绿芽，在白雪皑皑的黑白灰世界中格外鲜明。伊娃在他身后看见了这张照片，冷笑一声:“这种照片你也上传，还真是够自恋的。”

“我上传的”闻朔愣了一下。

“当然，你自己的档案文件夹，除了自己，就只有首领有权限打开，难不成是首领上传的闻朔闭嘴。看完照片，闻朔又飞快浏览了一遍其他文字资料。大约十五分钟过去，伊娃问:闻朔关闭文件夹，退出所有账号，将电脑关机，随后转身在狭窄的屋内翻找起来。那些内网上的资料足够证明闻朔是从小在不死鸟基地里长大的，但这还不够。闻朔找了一圈，没有在屋内找到其他更又象征意义的物品。这间屋子说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有住的房间，但其中的私人物品少得可怜，除了一套洗漱用品，和几件换洗衣服，竟然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了。就好像这里对闻朔来讲只是一个暂时休息的宾馆，每次回到屋内除了睡觉不会做任何事情。闻朔放弃了寻找，装作相信的样子，对伊娃道:伊娃从床上跳起来，走在前面带路。闻朔跟在她身后，试图套话。

“伊娃，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讨厌你还有理由吗”伊娃冷笑一声，单是你对首领不恭敬这一条就足够我讨厌你了。若不是闻朔顿了顿，直接问:是因为这个原因讨厌我吗。”伊娃:

“看来我猜对了。”闻朔耸了耸肩。这会儿似乎不是休息时间，宿舍区走廊里空空荡荡，没有其他人存在。闻朔在伊娃身后突然开口:伊娃大步往前的脚步倏然一顿，随即她如同见了鬼一般扭头看向闻朔，瞳孔都略微收缩了一下。她惊吓道:“你吃错药了跟我道歉”闻朔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为什么不呢之前我是不知道，下手才这么狠，现在我知道我们是‘兄妹’了，那么我就不会再这样对待你了。”如果宋谨深此刻也在现场，就能一眼认出来，闻朔此刻露出的笑容是属于那个伊娃怔了一下，一直冷冰冰的脸上隐约露出一丝不自在的别扭之色。她扭回头，低声道:“闻朔，你最好待会儿好好跟首领道歉，乖乖听首领的话，不然就凭你胆敢刺杀首领，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我知道了。”闻朔走在她身后，面色平静，吾气淡淡地说，“我会好好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