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约翰克罗尔笑道:“我问,你知道魔王的踪迹么?知道勇者如何?再不然,说一说,那传说中的贤者和你这个游吟诗人究竟什么关系?”
特罗威尔笑道:“魔王的踪迹,我倒不知道。”
不不不,我知道,但是绝不在这里告诉你。
特罗威尔随意弹了几个音,笑道:“我知道一些魔王的事情,若不嫌弃,我就都讲出来,姑妄听之,姑且闻之,各位,要听,洗耳恭听,若不听,各自尊便,我这就说了。”
“据我所知,魔王是个,”特罗威尔含笑顿了顿,将周围一圈紧盯着此处的众人看了看,重新找了措辞说,“黑发白皮红眼睛的陛下。”
“众所周知,前不久魔域突然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看起来几乎捅破天。
这还不算什么,只不过是山而已,出现得快,位置特别,长得高大,还是普普通通。
奇就奇在,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眼睛还能看见,任何人都能看见那座山的山顶。
这就不仅是高、险、峻峭,而是所图甚大的第一步。”
约翰克罗尔问:“什么第一步?你可知道?”
周围的外来人也十分起哄,喊着问:“你既然说得出来,肯定知道了?”
特罗威尔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他笑道:“魔王的事情,要是那么容易让人知道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不在乎,有意让人知道,但现在不是时候,别说我不知道,就是我知道了,也不能轻易说出来的,各位,请别为难我,我还有别的话要说呢。”
他顿了顿,笑问道:“各位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特罗威尔好整以暇抱着维沃尔琴看向卫道耸了耸肩好似准备好了撇清关系让老板别怪他。
“可不是我不说呀。”
特罗威尔对卫道笑了笑。
卫道歪着头看着他笑道:“你要说不出,我才要打你呢。”
卫道笑了笑,低下头去,漫不经心说:“他们不听就算了,私下我找你,你对我细细说清楚,我就不找你的麻烦。”
这话亲昵又自然。
众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其中情况。
麦克第一时间就凑到汉斯身边说:“听见没有?我就说是这样罢!你还不肯信我呢。”
他笑嘻嘻拍着汉斯后背,兴奋道:“不知他们是否就今夜私下去说!”
汉斯差点被他拍得呛到,蹙了蹙,不能明白:“他们好,与你何干?你这么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早就对他们谁情根深种呢,你矜持一点,行不行?再不然,打你自己行不行?我平白无故为什么挨你的巴掌?!”
麦克笑道:“这不是只有跟你好说吗?他们都不在边上,这些酒客若知道了,还不知怎么发酒疯!闹起来,就是我的罪过了,你之前还说了,让我别告诉别人,可不是只有对你说?我总不能凑到老板两个面前去!也太过了些。”
汉斯呵了一声,偏过头去:“我算是倒霉。”
不过,话音未落,汉斯又转回头看向麦克,往卫道那边以眼神一示意,小声问:“你还看出什么?你说,像假的还是像真的?”
麦克正看着卫道那边,刚应了一个酒客的单子,转身要走,听见这话,顿住脚步,看向汉斯,缓缓露出一个笑,点了点头。
他拍拍汉斯的肩膀,低声道:“等我一会过来,再仔细跟你说。”
麦克直起腰,又笑道:“你放心,除了你,这里也没有别人可听,等我空了过来仔细跟你说。”
汉斯点了点头。
那边特罗威尔抿了抿可乐说:“魔王,自然要有一双红眼睛,让人望而生畏,好对他避之不及。
不然,连吓唬人都做不到,别人就是指着他说,这是个魔王,也十分难以服众。
他是黑暗珍而重之的宝藏,污秽不敢靠近的纯洁,怪物不肯染指的扭曲。
它们要把他藏起来,保证他的安全,它们随时担心失主找上门来,禁止任何形式的告密。
因为他是它们偷来的种子,抢来的果实,鲜血与哀嚎灌溉而成的禁忌之花。
一群狂信徒精心挑选的供奉。
所以,他生活在不见天日之处,受到黑暗的庇护,越是在黑暗,一身皮肤越是莹莹如雪,好像一条细细的木刺都可以轻易让他流血受伤,让无数怪物为之紧张。
如果他要离开,黑暗将为他送行。
在很久以前,人们认为黑暗是肮脏丑陋的,黑色就是黑暗的代名词,于是,黑发黑瞳成了恶魔与巫师的象征,如果被认为是女巫就要绑起来烧死,如果被认为是邪恶诡异的黑猫就要践踏而死不得解脱。
现在早就不是那个时代,但毋庸置疑,那个时代的某些东西随着时间悄悄活到了现在。
比如说,黑色的代表。
黑暗或深渊需要一个代表色,从古至今都是黑色。
图画染成黑色,压抑而恐怖。
环境染成黑色,气氛阴森。
魔王的黑发,代表他受到黑暗的宠爱,亦或者,他即是黑暗本身,他将主宰黑暗,他将代表黑暗而来。”
强尼从外面走进来,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身边两个红鼻子小矮人,捧着大酒杯,脸上一个劲出汗,眼睛炯炯有神,都望着特罗威尔,只等之后的话说出来。
他只听见后面几句,还有些不明所以,只以为又有人在这里讨论魔王,尚且不以为意,便对麦克点了一杯酒,问边上的矮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