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人虎视眈眈。

这就不必多说。

二人结伴下楼，走出旅馆，外来人就跟了上来。

特罗威尔随意找了个位置，放好维沃尔琴的包装，坐在边上，开始拨弄琴弦。

威尔坐在他边上，一会坐不住，站起来，走走停停，转一个圈，走两步，再转头看看人。

黄昏时分已过，特罗威尔就站起身来，跺了跺脚，威尔过来扶住他，笑道：“腿麻了？”

特罗威尔也不客气，半靠在他身上说：“还好，但是不太走得快，要不再坐一会？”

威尔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你说了，晚上在外面没有好事，要早点回去的。”

特罗威尔笑道：“我可没有说后面那句话。”

威尔也笑道：“我说的。”

他低声道：“你我之间，何必再分呢？”

特罗威尔摇了摇头，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低声凑在威尔耳边笑道：“这可不一样，前一句和后一句也是有区别的，再说了……”

你我的身体也不一样。

对外，总不能还说，我们是一个人。

“是不是？”

特罗威尔看着威尔问。

威尔笑道：“是，正是，正是呢。”

特罗威尔站直了说：“那就回去。”

他已经好了。

威尔就拉着特罗威尔，走在前面说：“今晚上我带路，你要是不介意，就是闭上眼睛，我也不在意。”

特罗威尔有意要问：“不在乎还是不在意？”

威尔笑道：“这就看你怎么说了。”

特罗威尔低声道：“我想了想，其他人果然都很讨厌。”

威尔应了一声：“早说了，就是如此。”

特罗威尔说：“讨厌的人都应该去死。”

威尔点了点头：“是应该这样。”

特罗威尔问：“你带钱了吗？”

威尔脚步一转，点了点头：“我们去喝酒。”

二人都不说话了。

外来人一头雾水跟着他们走到了酒铺子。

二人在里面已经满身酒气。

他们进去就付了钱，只是喝酒，也不说话，喝到铺子的酒都快空了。

老板提早过来看情况，发现他们还没走，担心出人命，又检查自己的酒桶，大为心痛，呜呜咽咽差点哭出来。

二人又付了一笔钱。

特罗威尔拉了拉威尔，慢悠悠起身离开，二人回到旅馆。

特罗威尔打了一盆水拧了帕子给威尔洗漱，又给他脱了衣服鞋子，让他休息。

威尔躺在床上，一翻身，一侧脸，闭上眼睛，也不多问，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特罗威尔洗了洗手，擦了水，坐在桌前，翻开日记，找到最近的那一段，提起笔继续。

左右只是给酒馆老板看的东西，写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自己是不会跟自己计较的。

自己也是不会嫌弃自己的。

最多是感觉没写好，懒得看。

其他人也未必感兴趣。

再说了，记忆是同步的，等这个身体收回，完全死无对证，别人又不能再找出一个特罗威尔，若到了那种时候，真假对比起来，也不虚，该知道的都知道。

想到这里，特罗威尔唰唰唰落笔，很快填满了几页白纸。

晌午时候，威尔醒了过来。

特罗威尔将日记本合拢，随意用丝绳一套打了个结，递给威尔。

威尔收下。

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

特罗威尔想了想，威尔坐直了。

“东西就交给你了，”特罗威尔说，“见到老板，替我转交给他。”

威尔笑道：“好。”

特罗威尔点了点头，起身说：“那我就走了。”

威尔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