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再出，峻走化境，如血黄昏之下，一片萧瑟竹林，一座孤寂山亭，断肠，映残霞。

“所以，天剑不一定是最强，却是最高。”

几番交错，生死逼身。

意象之剑首现，出剑刹那，境随意转，如置身滂沱，翠绿竹林之中，雨凉人心。

意念之剑一会意象之剑。

“呼——呼——”

“不是说，道无高下吗？”

只见命萧疏手腕一旋，改反手握剑为正手，向背后收拢，孤愤搏剑柄在下，一式苏秦背剑，剑锋自下斜递而上。

境随剑锋再转，筑声轻响，一剑画明月。

一抹鲜红顺着意琦行手指流淌，滴落在地。

“两人都更进一步了。”元八荒凝视两人。

“萧疏山亭怕黄昏。”

强者也会老，那是他避不了的宿命。

那是岁月的沧桑。

意琦行见状眼一凛，胜月寒光惊闪。

“难。”

在群峰之顶观战的众人，目光紧盯着战场。

“契神之招·泛彼浩劫窅然踪！”

重新浏览了一遍人生与失败，使过往中一些困惑，得以拨云见日，他坚定信念，运招同出——

登时，截然不同的剑意交汇，却在剑锋轻擦的刹那，同时染上凄艳的血。

剑指天，人伫地，“老”字横空，接连天地。

哪怕理解尚浅，亦为质变。

剑招未出，一股诡异的沧桑之感，便作用在了意琦行心神，弥漫在他心间。

一招，一式。

“呼——呼——呼——”

倏然，无物化境，瞬影神分，过顶参云。

十，三十，五十，不过眨眼，两人便已经拆过五十余招，在周遭山壁轰鸣声中，纠缠在剑光中的身影交错而过。

此时此刻，腐朽枯败的气息涌现，一股暮气出现在命萧疏身上，在这关键一战，让他出现了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喘息。

蓬！

自背后迸射而出的剑气将衣衫染红。

剧烈的喘息声回荡在怒山之巅，暮气沉沉的身影仗剑而立，残阳如血，蒙蒙细雨自天降下。

剑气的极端碰撞，是剑意的激烈交锋，更是意识的惊险战斗，剑意出体，意识交锋，在怒山之巅留下一道又一道剑痕，记录下这一场剑决。

意琦行剑指运化，一心皆剑，一剑无心，心之所至，剑之所往，正是——

同时。

叮叮叮叮———

空濛影，迷离剑，雨滴入眼，料敌机先。

另一边的澡雪询问道：“他能赢吗？”

劲力反震，意琦行身形倒退数丈。

意琦行身形一分为二，在快不及眼的一瞬，于命萧疏身后重新归一，剑指递出。

同时命萧疏右手向外一拨，借力转身，并完成正手向反手的切换。

回响，散溢风中。

“剑睨千秋尘！”

“剑心剑！”

不过一步之遥，再回身，又是不同的变化。

对立的两人，此刻无声，无言。

从触及无剑之境，到正式踏入这一境界。

剑气自命萧疏左肩贯穿而过，剑锋自意琦行身后贯出，没有铺天盖地的威势，没有令天地失色的激烈动荡，只有一泓鲜血飞溅。

“今日之败，我将来会寻你讨回。”

“将来再会之时，希望你能够让我看到，属于尘外孤标的惊艳。”

天下第一剑压轴之战结束。

再来，便是决出真正的天下第一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