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可不管那么多,想成为神,哪怕是邪神。
“哈哈哈哈哈哈……反正云时都是天神的玩物,我又何必尊重。”国师眼中狂意炽热尽显,一甩手挥袖上前两步,语气中全然是不甘,“你知道为什么云时的人修炼天赋异禀,境界提升如喝水简单吗?”
叶寻端看着国师没说话。
“呵,你怎会知道,那是拿今后能突破大乘期得道成仙换的,只是因为云时建国之主对天神的一句玩笑,就让整个云时的人都没有飞升的可能,而你们,十八岁化神期不到的废物,竟然能突破云时的限制,凭什么?”
国师恨极了,他根本不想就因为这样就要束缚在云时国,待他成神之日,定要去屠了天神。
叶寻端听完觉得荒唐,既然国师愿意和他聊,便压了压情绪,想从别处入手,“云时国的人都很拥戴他们的国师大人。”
国师听到叶寻端的话,眼中闪过厌恶。
国师小的时候,并不是出生优渥的达官贵人之子,相反,破庙便是他的居处,他想过靠自己的双手填饱肚子,寻求差事时众人的白眼,众人不快时对他拳打脚踢,憎恨之意在心中如野草般生长。
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他不止一刻想过,那个女人不想要他为何要生他下来。
最后来啊…他发现,那个女人不是不要他,是死在了他懵懂之时,为了赚一份吃食,去到富贵人家当扫地丫鬟,惹得权贵的少爷不喜了,被硬生生打死了。
可笑吧…
他也觉得可笑至极,沙迷了眼,国师眼里泛起一阵湿意,对方的话触及了他不可言的禁忌,不过,想着接下来叶寻端和圣子都要以身祭祀成为他的踏脚石,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
在国师根深蒂固的想法当中,对云时国的人怨念至深,借云时国的人之手供奉邪神,不管是成败与否,都不亏是不是?
其实不然,在这供奉邪神之前,国师付出的,可不亚于成功后的万魂厉鬼夺命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寻端捕捉到国师眼中的恨意,知道说错了话,还想再说点什么拖延一点时间。
便听国师似乎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是时候了。”
国师又念起了那长串古老遥远的文字。
叶寻端微微敛起神色,不妙。
果真,国师话落,视线看向少年,少年被控制后微僵的身子霍然动了,向前跃了一大步,带着祭祀舞第一试的悠然美好。
少年白衣红纹,宽袖飞舞,头上发冠上的玉珠碰撞交缠,又分开。
丝毫没有被国师控制了的僵硬之感。
自从叶寻端知道国师供奉的是邪神,第一试宛如神的庇佑像是极为讽刺。
从头到尾跳下来,少年也没有在前几个月练习时的青涩,动作就像是烂熟于心。
认识,怀疑,考验,接纳。
在暗红昏昏的光线不好的场景下,少年脸上的光柔和万分,就连一双眼眸都睁得恰到好处,身体仿佛也散发着可以将周身黑暗尽数吸收的光,全然不像跳给邪神的祭祀。
叶寻端也站在祭祀高台,在一瞬觉着不对劲,少年每跳到一个动作,自己的力气似乎就被抽走一丝。
国师同样站在祭祀高台,虔诚的望着少年,神色间并没有叶寻端的那种不适。
叶寻端脑中快速想着有什么忘了考虑进去。
徒然,对了,国师早就知道自己也是圣子啊!既然知道,在和墨诀带着他教少年学祭祀舞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国师都没有戳破。
那很有可能,就是国师把他也算计进去了。
所以,跳祭祀舞以身献祭的并不止少年,还有同为圣子的叶寻端。
一石二鸟。
叶寻端失了力倒在祭祀高台上,脑袋沉闷的撞在台上,感受不到一丝痛意,恍惚着少年身影迎在他的眼中有了重影。
终于,祭祀舞的第十二试结束,在叶寻端的正上方,少年像是忽的被泄了力,在空中就喷出一大口鲜血,如起了血雨,落在一尘不染的祭祀台,有不少温热的血滴了叶寻端一脸。
那抹极红的血色刺痛了叶寻端,他虚晃的神识回归了一瞬,用力咬破舌尖强迫着不让自己意识再次消散。
跳完祭祀舞的少年如秋风挂落的枯叶,从高空中坠下,直直的落到叶寻端身上,只有微弱的呼吸。
剧烈的冲击使虚弱的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在国师看不到的地方,叶寻端顺势让早早藏在袖中的千叶菩提果滑到掌心。
在曦楼外围得的神草,以修士精血滋养可得重塑造肉身的千叶菩提果。
没有上次的好运气,上次得了两枚果,这次只得了一枚。
这也是为何榭宴在祭祀典礼前夕看到叶寻端修为境界大跌的原因。
千叶菩提果不大的果实被叶寻端把隐息丹捻成粉末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就是为了不让国师发觉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