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你?我懂个屁!你在北荒潜伏这一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回来一个字也没有跟我提过!你回来以后终日里借酒浇愁,我便日日陪你买醉!你让我帮你把身份洗回来,不管多难我也都做了!你说你要回万石山,就算义父那般阻拦我也放了!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早晚会主动跟我说清楚!阿默苏!你到现在也不敢去面对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吗?你到现在了还是这准备一个字也不提吗?你也配叫爷们儿!”方钧瑜虽然咬着牙质问,可还是仔细将阿默的腰牌揣了回去。
“阿瑜……我……我真的还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事情!请你再等等我吧!”阿默说着将头低了下去。
“阿默苏!你……罢了罢了!随你的便!要不是宣州这还要你这大闷葫芦帮忙,我非狠狠揍你一顿解气不可!”方钧瑜也不是第一次因为这件事情跟阿默发火了,脾气早就被磨没了,再加上这些年和阿默也算是共历生死的兄弟,方钧瑜心里再清楚不过他的脾气秉性,追问下去只能适得其反,只能作罢。
阿默看方钧瑜又一次在他面前吃了瘪,笑着说道:“佥事大人的嘴是金瓯卫最利的刀,心却是全天下最软的豆腐!”
“还笑!我说阿默苏你哪里来的脸啊?老子早晚被你气死!到时候你想不想回来,都得回来接上这堆烂摊子!”方钧瑜伸手狠狠捶了阿默一下,阿默这次没有躲,乖乖地受下这一拳给方钧瑜撒气。
阿默见方钧瑜气消了些,便用手拍了拍地图说道:“好了!堂堂佥事大人可别说那丧气话!您福大命大的!我哪有那本事啊?还是正事儿要紧!”阿默肯开口哄得人不多,方钧瑜勉勉强强算一个。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方钧瑜瞪着眼睛说道。
“佥事大人息怒!我知道你将我留下来,绝对不是传信号那么简单!对吧?你那些弯弯绕能唬住二公子,绝对骗不了我!”毕竟在金瓯卫时就是老搭档了,算兄弟也算知己,阿默早就猜到了方钧瑜留他是另有目的。
方钧瑜虽然有脾气,但只要一跟任务和工作搭上边儿,他便会立刻冷静下来:“不错!传信号这样的活留给你做岂不是大材小用了?随便找个跟你同门的兄弟来做便好!我故意设计将你留下来,其实是因为有兄弟来报,宣州附近发现了东门的人!”
“东门?是三年前开始收编江湖中除九岳以外其他武林势力的那个神秘组织?”东门对阿默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他当年就是因为调查东门的线索才去北荒潜伏了一年时间。
方钧瑜点了点头说道:“你当年就是因东门之事孤身北上,回来后就一蹶不振,所以我才想知道你在北荒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在北荒的经历眼下不是最重要的,东门的人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在宣州,应该已经跟青岩坡那群山匪有了勾结!说明他们的野心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武林了!”阿默一反常态,突然激动起来。
“阿默,东门的事情你手里的情报最多,就算你不想回金瓯卫,这件事也帮帮忙吧!你也清楚,东门从北荒发源,如今野心越来越大,他们若是控制不住,不仅是九岳和中原武林,到时候只怕是会祸及大盛社稷!阿默!”方钧瑜说着握住了阿默的手腕。
“阿瑜!我现在只想离这些事儿远远的!我不想再插手任何大盛和北荒之间的事情了!我理不清,也不想理清了!我之所以离开金瓯卫,就是因为我现在只想终湖,让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跟我一样钉在棺材板里!这些事我不配再管!你懂吗?”阿默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阿默苏!你别跟我来这套!从你成为九岳弟子那刻起,大盛的荣辱兴衰便都在你的肩膀上担着!你没有资格自己卸下来!”方钧瑜一把甩开阿默的手,用手指着他说道。
“可我姓坎达!我身上流着的是北荒的血!”阿默吼道。
“你爹娘的仇你不记得了吗?你是姓坎达的如何?你爹娘就不是被姓坎达的杀的吗?宝风身上流得不也是北荒的血吗?他的爹娘就不是被姓坎达的杀的吗?北荒人的血脉又如何!你是大盛养大的!是习师伯养大的!现在用到你,你跟我说你是北荒人了?荒唐!说到底习师伯和义父这些年是养了个狼崽子!”方钧瑜平日里直惯了,他心里明白阿默心里的矛盾,可不知为何,到嘴上说出来时,竟变成了这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