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宇文公子与姑苏蓝氏颇有渊源,”桓温一语点破,宇文素心道原来是有备而来。
当即故作尴尬的说道:“蓝氏的门槛太高,且要遵守四千条家规,好不容易进了门,犯了错就会被罚抄写家规,每天犯每天抄,抄了半年有余,到现在还欠着几百遍。所以我才溜了出来。”几人听了皆失笑出声。
“大人英略过人,且文武识度。虽初次谋面,大人之名却如雷贯耳。我有一惑还请大人赐教!”宇文素态度谦逊,言辞诚恳。
桓温立即正色道:“请讲!”居然都不谦虚谦虚,果然自负。
“大人如何看待流芳百世与遗臭万年?”她亦直言正色。会稽王与刘惔吃惊的看向宇文素,没成想她会如此直接,就差直接问你会不会造反……外面蓝忘机与魏无羡亦屏息凝神竖耳静听。
桓温低眉思忖,片刻才说:“为臣者,当披肝沥胆精忠报国,青史传名,流芳百世。”
“如若不能又当如何?”宇文素追问。
桓温猛的盯着她看,眼神凌厉如炬,宇文素正气凛然毫不退缩,眼神清澈明亮,不消片刻,桓温竟生生败下阵来。
“公子以为如何?”他反问道。
宇文素铿锵有力道:“君子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人臣子自当如是!”桓温不由又多看了她几眼。这位细皮嫩肉的‘少年’似乎话里有话。
会稽王适时乱入,“来来来,别光顾着说话。”说着端起酒杯,其余人亦端起酒杯,刘惔侧着头一直看着宇文素,甚是钦佩她的胆识。
夜晚。人皆散去。
“桓温如何?”会稽王单刀直入。
“才智是有,但本性难移,如不能完全掌控,迟早会是祸患。”宇文素忧心忡忡。对于东晋来说,桓温称得上是枭雄。而司马昱秉性(历史记载)又太温软。
“你忌讳桓温是恐他日后会于本王不利?”他只是想确认一下,虽然想知道更多。
“王爷,您只要记住,素素不会害您。”每次说到这个总忍不住难受,这次依然是。眼圈瞬间通红。
见她如此模样,会稽王连忙说:“无事。不说这个了。”
跳跃式转移话题:“王爷,我们国家是用什么造纸?”
会稽王定了定神才说:“藤、麻之类。”
“纸好用么?”这个时候的东晋纸张都是窄的,宽度在七八寸。
“藤角纸是如今世上质地最好的纸。”就实际情况对比来说,这个回答没有毛病。
“那您知道青檀树么?”有戏,宇文素兴奋莫名。
“青檀?”会稽王眼波流动,难道有法子利用青檀造纸不成。
宇文素猛点头,捋了捋脑子,然后吐字清晰的说:“王爷,我若提供可以革新的方法,是不是得有分成什么的?”
会稽王心潮澎湃,立即表明态度:“这个自然。”
“我不要分成,我只有一个条件,生产出来的纸只准江南商铺出售,不许给其他商家。”宇文素声音清脆,她深知会稽王如今辅政,也就是说他能说了算。
“哈哈哈哈哈。”会稽王不禁大笑,果然,“本王答应你。”
瞅他一眼,眼眸低垂,装作有些难为情:“空口无凭,得有书面字据才行。这么着待我回姑苏整理好,再让人带着方子过来,到时您用字据换方子。”
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