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之意?”刘惔甚是疑惑,“合势其力?”
宇文素胸有成竹,朗声说道:“正是!合势主力,不可分兵。直取成都,必可成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与当初桓温伐蜀的路线、遭遇简直一模一样。
见会稽王犹豫,刘惔亦是,她耐心分析:“眼下成都犹如一盘散沙,最快捷的取胜之道就是轻军速入!”故意停了一下,然后抑扬顿挫琅琅上口:“兵法有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也。”
会稽王暗喜,宇文素所言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知为何他却呈现出一副沉思状态,似乎迟疑不决。
而宇文素见他这般的确心急如焚,但面上沉寂无澜,想到《三国志魏书郭嘉传》,于是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曹操领兵征讨蹋顿单于时,因曹军人马、辎重太多,大军走了一个多月才到达易县。
曹操的谋士郭嘉直言:‘兵贵神速。现在我军行军千里攻击敌人,辎重很多,难以迅速得到有利的时机,况且敌人听到消息,必定有所戒备;不如留下辎重,轻装兼程进发,出其不意……曹军果然大破敌军。’”会稽王眼里精光一闪而逝。
“可毕竟成汉尚有大将昝坚!”刘惔忧心忡忡。再耽误耽误人家就回来把你吊起来打了。有昝坚在这仗难道就不打了吗。你说你这个大清谈家不老实在家找人辩论玩儿,跑这来是准备朝李势吐口水吗?
宇文素轻笑,与蓝忘机御剑途经成汉大军驻扎犍为之地,所以才会十足把握的说:“昝坚此刻正在犍为跟个傻子一样蹲守着。我同温宁来的路上恰巧与之擦肩而过。”会稽王与刘惔对视一眼。
刘惔却仍有担忧,直问宇文素:“如若攻入成都,昝坚回军,我军不就完全被困在城内犹如瓮中捉鳖了么?”
宇文素掷地有声道:“故,只带三日粮草,表明有去无还的决心,合势其力,直取成都,必可成功。纵然昝坚回军,见晋军兵临城下自会溃不成军。”孤注一掷,有气势有魄力,有勇有谋,会稽王甚为震撼。
对于她的杀伐果断,刘惔佩服莫名。会稽王则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眼前之人不仅精通兵法,甚至有点势在必得的自信,像是统观全局一般,若不是军事天才,说是一个圈套也无不可。但仍选择信她。何况,此次伐蜀于会稽王来说亦是孤注一掷,必须胜。
于是,会稽王听取了宇文素的建议,将此处只留参军孙盛、周楚带少数军队守辎重。宇文素另推荐刘惔挂帅领兵,而会稽王执意亲自上阵。
“理应本王率军迎敌,怎可躲于他人身后?”会稽王直言正色道。宇文素很是欣赏,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也是一个帝王应有的风范,亦深知主帅于军心士气的重要性,便不再争执。
“王爷,前锋可是亲信之人?”
会稽王无比肯定:“当然。”
宇文素轻轻点头,说道:“我要见前锋将领!”会稽王便着怀秀将几人传了来。
看着这几人,宇文素一字一句说道:“也许诸位对我有疑,但无关紧要。我下面说的话,请诸位将军务必谨记,成都西南方向笮桥那里,切勿轻举妄动。”
几人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没把这个细皮嫩肉之人放在眼里。会稽王只好出面镇压:“宇文公子所言,务必谨记。”见他如此说,几人才慎重起来。待到几人退下后,会稽王直看着她。
知他有疑,宇文素不紧不慢的细细道来:“兵临城下,必然会让李势狗急跳墙,笮桥宽度有限,且晋军多步兵,而汉军肯定会以弓箭手作为伏击,
打过仗的都清楚,这箭在六十丈(东晋时候六十丈约150米左右)普遍射程内完全可以射穿普通的铠甲,不仅如此,还可以穿过人体再从背后激射而出,哪怕是防御力更强的鱼鳞甲虽然稍微强一点,但是还是抵抗不住弓箭的穿透力。晋军根本无法近身,更别说突出重围。”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