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张重华眼见天降会稽王已然又慌得不行,府邸上下所有人各种手忙脚乱的行礼。
毕竟是当朝王爷,而任谁都明白,会稽王的这个王爷也几乎等同于皇帝。天子驾临不慌才怪。
张重华一边小心伺候,一边火急火燎的差人速去王宫告知假凉王前来接驾。
长话短说,各人回房休憩。
简单洗漱更衣后,四人神色凝重的围桌团座。宇文素将这一夜的风云诡谲声情并茂的演了一遍。
魏无羡非常气愤遭到了不明团伙的差别对待,竟然没有将自己也一块掳走,害他错过了一场精彩大戏。
“那这个假陀陀会不会也根本不是山洞里的那个人?”魏无羡又问。
这个问题并没有人可以回答。
“糟了!”宇文素倏地起身,脸上的情绪极其复杂。
“何事?”蓝曦臣见她如此,便知晓定是想到了关键的问题。
蓝忘机与魏无羡也不无担忧的看着她。
“忘了将假陀陀的尸身带回来了,早知道在那里应该尸检一下。”宇文素心里直骂自己,最近脑子不够用了。
“尸检?”
“何意?”
“如果此人是太监,那么山洞里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定是他。如果他不是,自然极有可能就不是他。”宇文素像在说绕口令,好在三人理解能力强,终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有道理,太监心理扭曲,所以尤为喜欢虐待别人。”魏无羡进一步分析。
宇文素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其格并不是昙陀陀的女儿,所以他才会那么对待托娅,这是我的猜测,但我很肯定,真相也许的确如此。”
“那钦呢?真的是他的儿子?”魏无羡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么俊朗温润的少年会有一个那么变、态的爹。
“我的感觉,他与那钦的确关系匪浅,甚至是血亲,但那钦,肯定不是他的孩子。”宇文素此言一出,其余三人悚然动容。
宇文逸豆归并非宇文逸豆归,昙陀陀也不是昙陀陀,甚至宇文陵都不是宇文陵,那么,那钦,他会是那钦么?
姑藏城。世子府邸。会稽王寝处。
司马晞直到此刻仍然无法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在建康送他出城的会稽王。他认为这是世子张重华的某种巫术。
“王爷,您究竟如何来的凉州?”司马晞已经问了好几遍。
会稽王只好又回答一遍:“与江湖上的友人顺道而来。”
两人好像在对台词,对到直到对方满意为止。
司马晞苦着脸,怎么也猜不出会是什么样的友人,自己可是昼夜不歇马不停蹄。难不成自己前脚刚走王爷后脚就跟上了?且一个随侍都没带,怎么看都说不通。
“那个胎记,询问世子张重华即可。”司马晞定了定神说道。
会稽王微微一怔,似乎早就忘了所托司马晞之事。
“不用问了。”
司马晞一脸茫然,问道:“王爷是已经问过了还是?”
会稽王摇摇头,直言道:“当初只是本王一时的想法,如今,本王不想问了,此后,也不会再问。”
他脸上的悲伤与落寞好似西北的漫天风沙,铺天盖地,无处可遁。
“啊。”司马晞不知说什么好,风尘仆仆奔波这么久,差点被石闵(冉闵)索了命去。王爷从前可不是这样。不敢抱怨亦不敢多问。
“去歇着吧。”会稽王说道。
司马晞只好起身行礼,然后带着一肚子疑问退了出去。
那时急切想要知晓她的来历,也不过是想要帮她寻到家人。如今,莫名觉得不安。怕是那个结果并不会让人欢慰狂喜。
那个叫做那钦的少年,恐怕也根本不是宇文逸豆归之子,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不太可能出自一个小小的鲜卑部落。
他会是谁?他与素素又有着怎样的渊源?
眼下应该着手去查西域失落的古国才是,也许皆与此有关。
会稽王的眼神豁然变亮,一团迷雾中似乎隐隐出现了一条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