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一片哗然,甚至已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好像的确是这样。”
“从前就有人说起过慕容霸将军双手过膝是君王之相。”
“我也听说过。”
“难怪,霸将军十三岁便立下奇功。”
“就是,绝非无稽之谈。”
“小点声,别被世子听见。”
听不见已是不可能,众人喝了酒说话的声音自然比平时要高的多。宇文素退回座位继续吃肉。
慕容儁持杯慢饮,他本就是天生多疑之人,何况,在古代人们大都迷信这些。更何况,这又是出自宇文素之口。
就算他明知宇文素有意离间,奈何这个所谓‘天子之相’的慕容霸(后改名慕容垂,后燕的开国君主),虽然是庶出,却极受燕王的偏爱,如若不是嫡庶的缘故,世子由谁来当还真不好说。
而且慕容霸的骁勇善战比起慕容恪有过之无不及。
慕容儁如何能够不忌讳?他尚且还只是个世子。
蓝曦臣看着杯中香茗,心里甚是欢慰。他相信宇文素原本的计划或许更具有破坏性,只是突然改变了主意。也许是因为自己,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这绝对不会是她最初的想法。
那又如何,效果毕竟是好的,魏无羡一仰头喝了一杯酒,蓝忘机则浅浅抿了一口茶。
这燕国的香茗也是不错的。
乌云塔尔与姚琼英走了好几条甬道之后,却仍然没有找到出口,除了通往世子嫔妃床榻的那条。两人身心俱疲的靠在岩壁上,就连喘气都显得很是无力。内力尚未恢复,此刻她俩也只是普通人。
一条人影从前面的甬道掠过,姚琼英倏然心惊随后追了出去,乌云塔尔缓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原来竟是贺赖拔,但见他小心的转动墙上的一盏铜灯,岩壁上顷刻间便出现了一个石门,石门缓缓升起,贺赖拔迈步走了进去。
乌云塔尔与姚琼英并不敢离得太近,紧紧贴在岩壁上窃听。
似乎是有人悲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说一阵哭一阵,哭一阵又继续说,悲悲切切,甚是令人神伤。
只是距离有些远,听的并不清楚。
两炷香那么久,贺赖拔终于走了出来,小心的转动铜灯,石门缓缓落下,最终与岩壁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那里竟别有洞天。
待到贺赖拔走远,乌云塔尔与姚琼英蹑手蹑脚走到那盏铜灯下,用力转动,岩壁上果然出现了一个石门,石门果然缓缓升起。
二人四目相接便进了洞,才到里面不由悚然一惊。
这洞里空间甚是宽敞,桌椅橱柜做工精细用料上乘,琴棋书画件件精品,四面垂着金丝线绣制的帷幔,帷幔的流苏上坠着明珠与珍珠玛瑙串成的珠帘流光溢彩,整体极为富丽堂皇。
观察后发现珠帘里面竟还有一个房间,两人默契的同时移步,半卷珠帘,心里又是一惊,原来这里竟然还有个人。
一个宫装女子正在欣赏岩壁上的一幅山水画,她的秀发自然的垂在背上,盈盈卓立,却莫名有一种独特的风韵。似是看画入了迷,就连屋子里来了人都没有惊动她。
乌云塔尔忍不住走上前,说道:“姑娘。”
那宫装丽人并未回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姚琼英见状不由得后退了两步,这房间虽明亮开敞,却让人觉得诡秘可怖深为不适。
乌云塔尔见那女子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得走上前,这一看,差点骇晕过去。从她的脸色姚琼英已然猜到这个女子,大概已非活人。
果不其然,乌云塔尔脚步踉跄的跑了出去,身子倚着岩壁缓缓滑落到地上。
“贺赖拔就是个变、态,”她声音里的恐惧让姚琼英越发觉得惊悚。
“是个死人?”姚琼英顺了顺气才问。
乌云塔尔胡乱点了点头,说道:“却又像没死透。”
说完,不禁也头皮发麻,姚琼英却早已晕了过去。
回到蓝氏行馆,蓝曦臣开始泼墨,虽然只是白纸黑墨再无其他颜色,而宇文素凝视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赞赏与倾慕。
他完美复制出了重骑军的所有装备,简直就是一挥而就行云流水,怎能教人不叹为观止。
“不愧是蓝曦臣!”宇文素满脸皆是崇拜之情。
蓝曦臣略一微滞,俊面上也似有些微热,扭头看她,调侃道:“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
宇文素一怔,呆呆的问道:“不是早就叫过了么?”
蓝曦臣微微摇头,正色说道:“从前,你只在宣战与生气的时候才肯。”
“我哪有?”宇文素娇嗔道。
蓝曦臣放下笔,一本正经地说道:“只是这样还不够。”
“啊?”宇文素甚是迷惘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猜测。
他便不再说话,而是,定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