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如此方能减轻疼痛。”蓝忘机一本正经地说。
魏无羡一听越发觉得迷茫,然后学着宇文素的姿势,一瘸一拐的也走了。
你又没有受伤,自然觉察不出异样,蓝忘机心说。
“到底是宇文素。”慕容儁听完含章详细的叙述,面上凝结出一丝深不可测的神情,而眼底却是极厚重的某种情意。
“世子以为?”含章本就善于察言观色,于慕容儁的脸上多少都看出了些奇妙的东西。
“不管她是何用意,你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切勿自作聪明节外生枝。”慕容儁正色道。
“是。属下明白。”含章躬身行礼。
“她,”慕容儁沉思片刻,终是问了出来:“伤势如何?”
含章微顿,便如实说道:“属下看到换下来的衣物上有大片大片的血渍,今日见到宇文公子,其脸色甚是苍白,似乎就连走路都略微吃力。”
慕容儁面色尚未改变,但眼角的肌肉已在微微跳动,似乎不胜惊讶又不胜钦佩。
“果真伤在腰部?”但他却仍心有质疑。
“的确如此。属下亲眼所见蓝曦臣为宇文公子包扎伤口。只看到是在腰部,至于其他,并不清楚。”含章说道。
慕容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问道:“他二人果真共处一室?”
含章说道:“的确如此。据说他二人居住的房间也是按照云深不知处的寒室做的布置。不过,是两间卧房。”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的确很有深意,至少慕容儁在听完以后,他的脸色也似和软了些。
赵国。洛阳。古道边。
会稽王将汗血宝马‘朱龙’亲自交于冉闵。
冉闵大方接受,他凝注会稽王许久,眉心皱了皱又舒展开,继而又皱成一团,似是有许多疑问。
“足下,是王爷的亲信?”冉闵直言问道。
眼前之人不管从哪一点来看都比那个小矮子更像传闻中的会稽王司马昱。
“情同手足,甚至不分彼此。”会稽王爽朗一笑,当真是让人如沐春风,就连阴暗的天光也好似骤然间亮了许多。
冉闵竟似呆了呆,心说此人与那个小矮子的说话方式倒的确如出一辙。
“王爷如今何处?”冉闵问道,虽有消息会稽王去了燕国,但他并不相信。
“燕国龙城。”会稽王坦然自若,仿佛去燕国的的确是他自己。
“王爷难道不怕那慕容儁会为难于他?”冉闵极为好奇,这‘会稽王’的确胆识过人,只是这胆识会不会过了一些,毕竟燕国如今实力雄厚。
会稽王面上笑容陡地一敛,正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燕国纵然兵强马壮,却仍向我大晋俯首称臣。既是如此,慕容儁又怎敢于王爷不利?”
他的语声虽低,却甚有威严,冉闵竟不自觉的心生敬畏。
“冉闵拜谢王爷赏赐,他日定不负所望。”冉闵拱手深深一拜。
与会稽王别过。
西北。贺兰山。
传说曾有位仙人携琴西游,见贺兰山风景优美,便沿沟谷寻泉眼至此。一时雅兴大发,在此巨石上抚琴弄弦。又见远山那边飘过一朵彩云,仙人便腾空而起,甩下一根琴弦飘然而去。
琴弦落处,变为一条小溪,蜿蜒曲折,绕巨石与清泉汇流,潺潺而下。从此,这块巨石被人们称作古琴台,其下小溪便名为琴溪。
坐在琴台上,静心聆听泉水流淌,真的会有琴声传过,如丝如缕,其妙无穷。
这是宇文素曾经讲过的一个传说。
此刻,那钦便坐在传说中的琴台上面。
听微风掠过,闻潺潺流水,远离尘世的喧嚣纷扰,一切真的会变得不一样,原来所谓的天籁之音,皆是来自于心灵的宁静与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
灰暗的天地之间,青绿的山水之间陡然闯入了一抹明艳,遥遥望去,那人一袭艳丽的华服罗衣随风飘展,如云乌发随意披泄,虽只有背影,而这背影却风姿绰约宛如仙子。
那钦忘了呼吸,亦不敢动弹。只是呆呆的望着她。
她每一举步都隐含着极为动人的风情,莲步轻软,一如她的身姿,似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落。
而她却在不知不觉间攀上了一处悬崖,那悬崖其实并不十分险峻,也只比琴台高出丈许而已,如若她做了什么不妥的举动,那钦定能及时施救。
她移步至悬崖边上,离那钦亦是最近的直线距离,微风掠起了她的秀发,露出了肌肤胜雪的侧脸,虽只是侧脸,却有一种描叙不出的美丽,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那钦的心脏亦快要跳了出来。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丽,她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但见那钦长身而起,自溪流上一掠而过,没有人能形容他的这一掠有多么的神速,犹如流星赶月,又如惊虹电掣。而即便是这样的速度,仍然未能触及她的衣袂发丝。
他站在方才那女子玉立的悬崖边上,久久无法平静。她不是不会武功么?
为何会凭空不见了?她又为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