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勇猛然瞪大眼睛，胸膛剧烈的起伏两下，最终陷落下去。

他苦笑一声。

“没想到我栽到了自己手上。”

翟勇心中一片凄凉，他心中空洞洞的，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

“你是要杀了我吗？”

李书没有说话，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在得知自己真的要死的时候，对死亡的恐惧瞬间撕碎了他的心里防线。

“你不能杀了我，不是我想投靠万族教的，我只想活命！”

“我是十七军团，三兵团的士兵。”

“军团溃败，我们被留下来断后，阻拦追击而来的兽潮。”

“断后，说得好听，就是让我们去送死，他们甘愿去死，我只想活着，我有大好的前途，我年纪轻轻就拥有队长级战力，我凭什么去死？”

“为什么留下来断后的不是他们？”

“难道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命，就不值钱吗，凭什么我们就该被牺牲，你告诉我！”

“凭什么！”

翟勇怒吼着。

李书摇摇头。

“你说你那些战友，都是死在妖兽手中，对吗？”

“可万族教，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放你回去。”

翟勇一滞，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来“呜呜”声。

他又想起来那个兽潮。

血海中，他持剑绝望的看着四周那些充满杀意的怪物。

一道身影被丢在他脚下。

那是他的队长，只剩下一口气，却仍然握着手中的剑。

“臣服。”

“或者死！”

扑通。

翟勇跪了下来。

他举起了手中的剑。

……

李书扬起拳头。

他想起了那天在小区里，那些身体残缺，却依旧喊着要救孩子的老人。

同样是人族的战士，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翟勇依旧在哀嚎着。

但不知为何，队长看他的眼神恍惚间又浮现眼前。

队长面对兽海没有放弃战斗，面对万妖国的殿下没有放弃战斗。

即便最后一刻，他仍然握着手中的剑。

但看到翟勇提着剑一步步朝他走来，这个从未低过头的战士，从未放下剑的战士，第一次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队长没有说话。

他只是绝望的看着翟勇，眼睛里有着泪水落下。

翟勇一直不理解队长为什么要落泪，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明白了——队长是为自己而哭。

嘭！

李书拳头落下。

翟勇失去了气息。

聚星境九层，拥有队长级战力，担任演武馆教官的翟勇，死。

而此时的李书，距离踏上修行之路，还不到一个月。

……

李书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试了，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打不破这符篆。

所以只能等着符篆的力量自己消失，

看着化为废墟的楼层，李书叹了口气，欲哭无泪。

“这下真的拆家了。”

还好，他们战斗时都刻意控制着战场，所以那些老人、孩子依然有呼吸，却不知为何，始终无法醒来。

无事可做的他，开始搜尸。

翟勇虽然将自己的积蓄挥霍一空，但他杀死的那个青衣教徒，颇有地位，身上还留着些东西。

翟勇此次出手，再没想过回家，所以他将这些东西都带在了身上。

此时，这些东西被摆在李书眼前。

一枚令牌，一个戒指，一本漆黑色的书籍。

当然，还有那杀戮罗盘。

他没有注意到，虚空中，那大眼睛闪了闪。

片刻后，一道消息被上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