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姝闻言嗤笑,轻蔑道:“想不到太子殿下还精通贴金之术。我退婚,不过是看清自己的心意罢了。”
还有自己从前的愚蠢。不过后半句姜静姝并没有说出来。
萧清墨闻言微不可查地勾起了唇角,随即问道:“如此说来,姜姑娘并不心仪慎远?”
“从未。”姜静姝道,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冷意。
前世因为赐婚,嫁给萧慎远她别无选择。情窦初开之时便已为人妇,又何来心动。
她与萧慎远不过是比平常人多了一份夫妻的名义,对萧慎远她也只是尽一份妻子的职责罢了。
加之每日被府中无穷无尽的琐碎之事叨扰,心累至极,又何来余下的精力让自己去心仪他人呢。
萧慎远笑意更甚,又问道:“方才姜姑娘说,是因为看清了自己的心意,那姜姑娘可是为心仪之人退婚的?”
姜静姝皱眉,她总觉得萧清墨问得太多了,若是问她喜不喜欢萧慎远,还可以理解为是长辈对后辈的关心,但如此一问,倒像是在探自己的底。
“看清自己不心仪太子罢了。”姜静姝看着萧清墨,后者眼里并无什么特别的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姜静姝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不过十六岁,平日也甚少与男子往来,哪里会有心仪之人。”
“原是如此。”萧清墨笑得有些心满意足,却是很快的压了下去。
姜静姝则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皱眉问道:“那么退婚一事……”
萧清墨看着姜静姝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了然,悠悠道:“皇兄迟早会答应的。”
姜静姝挑眉,萧清墨怎么又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语气。
她看着萧清墨整洁干净的衣物,又想到了那个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泥点。
姜静姝有些烦躁,皱眉想着,或许是自己过于疑神疑鬼了不成?就算萧清墨出了一趟客栈,那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书房内,皇帝疲倦地看着姜商。
“姜商啊,自我父亲还在世时,你便是凜朝最位高权重的将军,这么多年来,姜家的忠心我又怎么看不到呢。”
皇帝眼中满是对过往的怀念,动情道:“我知道你与将士们情同手足,想为他们讨得一个日后保障。但你也知道,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身不由己。”
皇帝自称为“我”,瞬间将二人的关系君臣拉近,姜商心中也是动容,忙跪下道:“皇上,此事绝非姜家所为,老臣以项上人头担保!”
皇帝赶忙扶起姜商,笑道:“我自是知道不是你所为,姜家的忠义我是最信任的。此事若真是你们所为,那我着实会心寒。”
“方才在众人面前,我说的那些也不过是气话,姜大将军,你应当能明白我的用意。”
姜商当然明白,帝王若是当众表达对一个臣子的信任,最易引起他人的猜忌,最好的方式,便是对谁都同样的冷漠,背后却挨个拉拢臣子,为帝所用。
“老臣知道。”
皇帝闻言轻轻点头,而后颇为感慨的叹气道:“此事着实出乎我的意料。然而,姜商啊,你们的心我看的见,可这年轻的后辈……”
皇帝欲言又止,而后摇头自嘲道:“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