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客栈内,靠围栏坐着一个面容清新俊逸的男子,他面前的桌上放着厚厚一沓信纸,右手放在上面,修长白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时不时朝着下面望一眼。
一楼的厅堂中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戏,那人便随着戏子的婉转歌喉轻哼,陶醉般点点头,而后思索片刻,稍一皱眉,唤了声小二。
半晌,隔间的珠帘被掀开,小二探出头,抬眼望过去。
那人回过头,竟是乔装打扮后的姜静姝。
擦去了脸上脂粉,描粗了眉毛,更显得英气十足,活脱脱像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小公子。
姜静姝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笑道:“今日楼下这戏场我包了。”
小二拿着那沉甸甸的金子,笑得合不拢嘴忙呼和道:“好咧!”
姜静姝静静地看着楼下的戏曲被叫停,换成了自己点的那场戏,而后又向外看去,只见一辆精致却低调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客栈外,自上面走下来一个英俊挺拔的男子。
姜静姝唇角勾起,看着那人进了客栈。
珠帘又发出一阵清脆的叮铃声。
方才那男子正蹙眉站在自己面前,比之远观,这男子近看更是俊美,只是那俊美中隐隐多了一丝戾气。
“是你叫我来的?”毕旬空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姜静姝前面,一脸不悦地看向她,语气不善道:“信中所说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我又为何要信你?”
姜静姝面对他的质问只轻轻挑眉,轻笑道:“是我。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只能信我。”
姜静姝看着毕旬空愈发阴沉的脸色,将提前倒好的酒推至他面前,笑道:“京中孩童失踪一事,大理寺卿可知?”
毕旬空蹙眉道:“京中年年都有孩童丢失,大理寺若是这种小事都管,岂不是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再者,养着那些父母官是做什么的?”
姜静姝挑眉道:“大理寺卿莫急,只是此次事件非比寻常,若是提早察觉幕后之人的用意,倒是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恐慌。”
毕旬空显然是一个耐性不十分好的人,他猛地喝下了那杯酒,粗声道:“把话说明白。”
姜静姝也不打太极了,将那些信件推至他身前,道:“城北这几日出了几起命案,据说那犯案之人是个猪肉贩子,素日里也时常精神恍惚。”
“若是他丧心病狂,为了消除证据,将那尸体掺在猪肉中卖出去,这件事影响可就大了。大理寺卿可派人查探一番。”
毕旬空只觉得姜静姝的一席话荒唐的很,不高兴道:“我说了,这种小事直接报官府,大理寺可不是什么案子都接。”
姜静姝面对毕旬空不善的态度也不恼,只轻轻道:“若是素日定是直接就报官府了,可此事蹊跷就蹊跷在,如今没一个人敢报官,但凡有告密者,最后都死的悄无声息。”
毕旬空这才有些重视起来,他坐直了身体,沉声道:“背后有人?”
姜静姝只笑着摇头,道了一声“这就不知晓了”。
“只是,近日京中失踪的孩童着实太多,风声也太大。能将京城中的孩子在巡逻侍卫的眼皮下,若不是非富即贵,便是颇有本事之人。”
“大理寺卿以为,这城北杀人之事与孩童失踪之事可否有关联?”
毕旬空闻言,手紧紧蜷缩起来,蹙眉作思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