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点了许多蜡烛的房屋,就连一旁的火炉都还燃烧着,热气缓慢地流过来。
然而姜云娇只感到寒冷,姜静姝出去之后,萧清墨就坐在桌边。
手上的扳指散发着莹莹光泽。
萧清墨看着忐忑不安,甚至大气也不敢出的姜云娇。
神情冷淡,眼中没有半分温度。
“王爷,我并非是在挑拨离间。是姜静姝的确如此。王爷方才也听见了,她确实是在利用尚书府的,她……”
“你是觉得,本王这样的权势,不该让她利用吗?”
姜云娇愣住了,生于帝王之家,最忌讳的便是勾心斗角,被人暗中惦记。
尤其是萧清墨这般,权利来的……不正之人。
然而她还是不敢公然挑衅。
“不……不是。臣女的意思,王爷的权势,不应当如此……”自觉说错,赶忙换个话道:“姜静姝并非良人,不值得王爷……”
萧清墨眼睛微眯,冷漠道:“本王的权势便是不清不楚,你们也不得不俯首跪下。
怎么,本王成为了你的下家,该感恩戴德你的赏赐么?”
“不敢!不敢!臣女从未这样想过,臣女不敢!”姜云娇磕着头,一身狼狈。
“她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又有领兵之才,更是天纵奇才,十六岁便能退敌百里。
本王在她身边,这些可是亲眼所见。
这样的人,便是让她利用利用又何妨?
你若是能在沙场中活下来,而不是拘泥于一方院墙内,做一个泼辣恶毒的妇人。
本王自然也敬你。”
萧清墨缓缓道。
姜云娇脸色苍白,四肢无力。
在她看来,萧清墨此刻就如同被迷乱了眼,自己这么一个样样出众的大家闺秀看不上。
偏偏看上了姜静姝那个粗鲁顽劣的人。
“王爷,我不是……”姜云娇还想辩解。
萧清墨手一抬,“你的话,本王不想听。但是你要记得,我与姜静姝之间。
是本王上主动去接近她,被她利用,本王求之不得。”
姜云娇愣了片刻,最终掩面哭泣。
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原以为晋王对姜静姝不过是被迷了心窍。
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自作多情。
“王爷,你对姜静姝……”
“不是你能揣测的。”
手上的扳指已经温热。
萧清墨不愿与她多费口舌。
自脚边扔下一把匕首,冷冷道:“本王瞧今晚的夜色有些凉,人血倒是热得很。”
瓷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萧清墨自桌上拿起一只白瓷杯,约摸一拳大小。
放在了姜云娇的身前。
“王爷,这是……”姜云娇抬头问道。
萧清墨笑得有些淡然,一如一样那般温文尔雅。
然而此刻在姜云娇眼中,却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
“方才没有割了你的喉咙,是她的仁慈。
本王不同,用你颈上血灌满了这白瓷杯,就离开吧。”
……
“滴答……”
“滴答……”
姜静姝等了许久,萧清墨还未来。
方才碰倒了水杯,水顺着石桌流下来。
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最终归于尘土。
姜静姝有些无趣,便站起来四处走走。
无意间闻到萦绕着的馨香。
却没想到转了个弯,就看到了一片火红。
是上次那两车红梅,红得热烈又清冷。
白茫茫的冬日,万物凋零,天地之间只此一色时,若是这些红梅能化作人形,定是落入凡间,出尘绝艳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