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墨,你这是在为难朕。”皇上沙哑道,一个君主若是没有了兵权,无异于被架空,如此慎远不过是萧清墨的一颗傀儡。
“既然如此,皇兄何来的筹码,让我助萧慎远?”
“你们是叔侄,我们是兄弟,我们……”
“皇兄,”萧清墨提高了音量,带着并无笑意的笑容,“不必提这些。毕竟难堪的是你们。
当年臣弟被迫一箭穿心时,皇兄和母亲倒是没有半分心疼。
当年皇兄分明说过,只要臣弟表现出诚意来,便不再对付那些老臣。也会放过那些忠臣。
可为何后来又将臣弟推入湖水中?”
“是太妃,是她……逼迫我。”昔日事情被提起,皇上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睛。
萧清墨轻蔑一笑,“皇兄,母亲的意思难道不是,只要臣弟不再提及夺位之事,便不必赶尽杀绝么。
为何又让我在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待了整整一夜。若是没有皇兄的默许,谁能见死不救?”
“清墨,朕……”皇上被堵得哑口无言。
恰好此时宫女端着一碗新的药进来了,萧清墨让她出去,他接过药碗,继续给皇上喂药。
然而那吹冷药的体贴动作,此时在皇上看来,却多了几分被凌迟的寒意。
“皇兄,臣弟要得也不多,不过是兵权而已。”萧清墨把勺子送至皇上嘴边,却不见他张开嘴。
“怎么,皇兄在闹脾气?”萧清墨说着,手上一用力,硬生生撬开了皇上的嘴,苦涩的药汁顿时流进了嘴里。
皇上忍不住眉头一皱,“清墨,兵权的重要性你不会不知道。你这么做,同乱臣贼子无异!”
“臣弟自然知晓,只是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萧清墨冷下面容,瓷勺被扔进碗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药水四溅起,甚至有些落在了皇上脸上。
萧清墨没有像平日那般细心地擦掉,此时的他冷得骇人。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皇兄,自己的同胞兄长,自小敬重的哥哥。
“这本该就是我的东西,为何兄长你拿得如此心安理得。我不过是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成了乱臣贼子!”
“皇兄,这里面本来臣弟的逍遥王爷做的也算称心如意,只是皇兄无处不在的耳目,着实让人厌恶。”
萧清墨笑得森然,“皇兄可知道,越是怕什么,就越是会发生什么。”
皇上见状,心中也有些打怵,“清墨,你可记得当初校场比武上,你同朕说过的话。”
“自然记得,只是臣弟如今还要如此说。”萧清墨笑了笑,“毕竟我没有任何武力,皇兄瞧,我除了有些钱财,什么也没有。”
这本就是事实,毕竟他的兵悉数在待命,若是临海无法平定,便随时准备去临海。
皇上无声地看着萧清墨,眼前的人已经完全陌生了。
或者说,他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皇上出神地看着香炉,不知何时,那袅袅白烟竟然不是上升散于空中,而是缓缓下沉。
这五年里,自己分明无时无刻没有派人监视他,怎么会就出了差错!
皇上仔细回想了一番,萧清墨同自己唱反调,是从姜家那女儿提出退婚开始。
后面种种皆是有迹可循,萧清墨时常与她同出同进。
近日宫中的传言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