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当人主动去淘汰一个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不喜欢的人,不爱做的工作时,心里只会轻松!
但反过来,即便是自己不想要的,也不希望自己是被淘汰的一方。
言老头眸色深了深,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有些没底。
明明就只是抓两个孩子而已,为什么会觉得没底呢!?
他按捺下心头突然升起的念头,转身便跟周氏交代了下去。
严青栀早就笃定言老头不会拒绝,就大咧咧的站在那里,看着有人出来把言茂夏抬进去,又看着不少人拎着东西出来收拾起了残局。
言老头在试探严青栀的反应。
可严青栀却像是毫不在意一样,甚至还抽空指挥旁边的人把她脚下的污秽也清理干净。
这些人中不少都是曾经欺负过原身的,他们敢怒不敢言,受了气也只能悄悄偷瞄言老头和周氏。
周氏再看言老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严青栀就像是故意报复那些人一般,刻意又不刻意的为难着他们,直到大门被门房颤巍巍的打开,门槛也被抬了起来,她才放过了周围的下人,抬头向着大门方向看去。
两辆马车被人牵出,一辆没有车棚,上面还坐着三个长工,另一辆则看起来豪华很多。
赶车的两个车把式都是双眼通红,泪眼汪汪的样子,脸上还残留着青紫的痕迹,显然刚才也被严青栀招呼过,看着她的目光全是不善!
见没有人说话,严青栀便不客气的指挥起来。
“烦请几位帮我把这箱子抬上车!”
说的是烦请,但神态和动作一点都没有麻烦别人的恭谨,满满都是淡漠。
几人都装作听不见一样没有半点动作,直到言老头轻咳一声,又交代了一句,他们才不情不愿的把箱子抬起,就要抬到那个没有车棚的马车上时,却被严青栀叫停。
“别别别!放那辆车上去!”
一听这话,言家的几个主子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这辆马车可是他们平日里出行坐的,要是往常言青枝坐一坐,他们也就咬牙忍了!
但今天的严青栀……
又是泼粪又是泼血水的,再是注意也不可避免的泼到了自己的身上,眼见着她那不合身的破皮袄上已经沾了不少的污渍,那刺鼻的味道顶风都能闻着!
“老爷……”
周氏当即变了脸,言老头也是面沉如水,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任由箱子被抬到了马车上面。
严青栀没有上车,而是站在马车旁边等候了片刻,一直等到给她办路引的言茂秋跑回来。
言茂秋看见严青栀,表情还很难看,径直走到了言老头身边,将两张路引交给了言老头。
言老头仔细看过,才一挥手让他交给严青栀。
严青栀半点不惧,接过来上下打量一遍,路引都是制式的,她在前几天打听消息的时候就看到过,辨认并不困难。
她心中明白,路引也好,银票也好,言家造假的可能性都不高,在言老头心中已经把她当死人了,就不会放任妻儿在这上面让她抓住把柄,引她生疑反扑。
收好路引,严青栀反身就往马车上爬,因为身量矮,衣服又硬又大,上马车的姿势极不雅观,引得周围又是一阵白眼和暗骂。
但严青栀才不在意,她就那么大咧咧的爬上去不算,还在里面来回跺脚,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马车里面比较封闭,坐下三五个人不成问题,正当间的地方摆放着她那装了二十贯的箱子,严青栀又在里面闹腾了一阵。
一会儿坐在一边的座椅上颠颠,似乎在试试软度,一会儿又蹦到另一边撩起车窗上挂的棉帘,伸头向外张望拍打,把车把式气的够呛,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见严青栀上车,言老头就把言茂秋喊过来,交代了些事情。
无外乎就是跟住了严青栀,一定要把言青竹找到,找到以后就不要领回来了,钱带回来就行,孩子直接扔在山里,怕言茂秋办事不够用心,还许诺了些好处……
言茂秋细细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两人声音很小,除了彼此似乎没人听到一般。
马车上的严青栀丝毫不在意,也半点不消停,一会儿蹦一下,一会儿跳起来,烦的马都有点不高兴了,言茂秋才领命而来。
他一脸肃杀都不加以掩饰,大踏步的走到了马车边上,一撩马车上的棉布帘子就要上车……
那大马金刀的样子,不知道把自己带入了什么样的氛围之中。
可惜……
“哕……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