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爷爷所有斩过的龙脉拿出来看看?
我疑惑不解,但还是照办,打了通电话,让有关部门整理好当年资料。回到玲珑会所看完后,我带着一份地图重回陈家村道场。
我将地图铺在地上,以玄气为墨,依次将爷爷斩断的九十九条龙脉在地图上做好记录,此时,我再度看向这张地图,浑然一惊……
若说将长江和黄河的源头分别看做左眼和右眼的话,那么长江与黄河,就是人体内贯穿头尾的最长最粗的两条筋脉。
依这两条最大的河流为脉络,其他细小河流为支脉,很快,我在地图上勾勒出一个人形。
这是一个以诡异姿态躺在华夏大地上的人形,他的手脚抵住这大地的海岸线,两手环抱,似乎贪婪的想将这大地脉络尽揽怀中。
而爷爷斩的九十九条龙脉,不偏不倚,皆在这这诡异人形的筋脉节点之处,斩断了这个人形的气血流动。
巧,实在是太巧了!
我直感觉我好想触摸到了某种不该我触碰的事务。
这个东西,或许比影盟,比胡亥更要可怕。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难道这就是笼罩在我们头顶的那张网?这就是那天道杀局?
“所以,这……”
“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不知,地不晓,你不要对任何人说出口。”
我话说到一半,孔修齐打断我,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随后他站了起来,望向陈家村东方。
我推开道场的窗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依稀可以看见伏龙山的轮廓。
登时,我心中明白了,秦瞎子是如何被天道镇压在此的。
当年徐君房写字让他解,或许就是让他悟到了这一丝天机。
孔修齐的出现,解答了许多问题,但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谜题。
而所有的谜题都指向一个方向,井中世界。
我沉思许久,若有所悟,随后,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能活多久?”
孔修齐伸出三根手指,笑得很是释然:“三年吧,又或者是三个月,也有可能是三天,确切的时间我也不知道,逃出六龙聚兵大阵的代价太大了。早知道当年就不研究这个阵法了,没想到用在了自己身上。不过你还真是厉害,连这都能看出来?”
“其实是我蒙的。”我狡黠笑了笑。同时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孔修齐本可在大阵之中高枕无忧,可他偏偏选择耗尽一生修为破阵而出,“所以您这是何必呢?”
“哈哈哈哈,你小子真有意思,要是早几年,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但你要明白,没有什么是必须要做的,我在昆仑山上待久了,都忘了作为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有一句话你爷爷说的很对,‘我不配和他说话’,我连一个人都算不上,哪里配和你爷爷说话?我后悔,后悔当初创建昆仑,后悔登天弑神,更后悔让昆仑门揽下天下苍生的重则。结果导致他们一个一个成了只知道维护‘道义’的工具,这样的话,我和我弑的‘天’有什么区别呢?”孔修齐一连几句,每一句都暗含深意。
我无法接话,因为我并未有过这种经历。
可现在来看,或许也是离开昆仑山这十几年来在人间行走的经历,让孔修齐越来越像是一个人了,而不是一个远古时期高高在上的‘弑天者’。
“对了,你别忘了和聂小雨那个丫头说,昆仑门的覆灭是注定的,这是昆仑门必须经历的劫难,不要为他们伤心,这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叹了口气,确实如此,生在昆仑门的人,一生只知杀戮,完全没有了做人的乐趣,昆仑门的覆灭对他们来说或许真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