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是上完了,姜年还没走,对姜岁安最大的影响就是——
奥数课不能摆烂。
顾萧山笔尖不断戳着题干,眼神不自觉飘向一人之隔的姜岁安。见她托着腮写得飞快,心下一凉。
今天是奥数班最后一次考试,从上到下数五个去参赛。
照理来说终于要解脱了,应该高兴才是,老早就想退出了。正好换了个年轻老师,和姜岁安一商量,两个人都想走。
李老师从来不改试卷,新老师一反常态,改完还念分数。
不知道哪点惹到她,一气之下不走了,顾萧山跟着一起苦哈哈的又学了两个月。
刚开学两人还是一条起跑线,现在姜岁安估计能排上号了,自己还是倒数。顾萧山叹口气,反正写不出来,放下笔看着她发呆。
没想到她这么厉害阿。
视线被一抹黑色挡住,抬头对上冷酷中带着警告的眼睛,顾萧山赶紧转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被这个新来的姜老师特殊照顾了,特别是和姜岁安玩的时候,百分百会被他撞见。
难道是因为倒数第二上去了,自己这个倒数第一还没动静?
这么一想,这老师还挺负责阿,可惜今天就结束了。
“叮铃铃——”
下课铃一响,考试也结束了。
“预赛是这个月底,省赛在九月中,期间有其他计划的同学可以直接退出了。当然,竞赛只是高考路中的一条,相信能坚持到今天的你们,或多或少都有收获。”
姜年撑着桌看台下的学生们,表情缓和下来,轻笑着说到:“恭喜你们从这个班毕业了。”
深藏功与名的李老师坐在讲台边上,审视这个自己曾经的学生,几年前也是从这个班走出去,现在已经十分优秀了。
激烈的掌声中有一个特别敷衍的,姜岁安无精打采的拍着手。
姜年确实只在九班带了一个星期数学课,但是那个星期之后的奥数班他都来。
知道他肯定不是专门为自己来的,但是来都来了,没有不“帮”一把的道理。
“学长一起去吃个晚饭吗!”
“今天刚好有事,下次我请客。”
被有事的姜岁安婉拒了顾萧山,在没人的楼梯口等着和人碰面。
馥郁的烟草夹杂着皮革的香味从身后传来,姜岁安向右闪身,还是被一把勾过。
这瓶香还是自己送的,能不知道是谁吗。
“躲什么,我又不吃人。”
温润慵懒的声音传来,姜岁安无语的偏过头去,对上了他温和无害的微笑。
当了两个月老师,越装越像好人,如果不是每天听他吐槽,可能就信了。
“你能不能别喷这个了,熏死人了。”
开始无理取闹,看来真的焦虑了。姜年拍拍她的脑袋,掏出口袋里的分装,往她身上也喷。
手边一松,女孩挣扎着跑开,回身气呼呼瞪人。
“你这样,我以后不给你买东西了。”
前段时间姜年说事情做得差不多,应该快走了。姜岁安看着哥哥稚气了点,怕他被人欺负,觉得喷香水会显得成熟,就认真挑了瓶。
现在成天喷不说,已经碰到很多次他刻意聊起变化,显摆妹妹送的。
问就是后悔,以自家哥哥的脸皮,怎么会有什么能欺负到他。
“好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晚就走。”姜年揽过人,慢悠悠往下走,“竞赛就随缘吧,如果你想好好学,哥哥一定会帮你。”
知道他要离开,没想到那么突然。
姜岁安默默贴近他,落寞的低下头,“哪个都不是好消息吧。”
“怎么”
话音刚落,被小孩猛的抱住,姜年错愕之余下意识的摸摸她的头。
“不能不走吗。”
之前他说要走了没什么感觉,但真的到要分开的时候,心脏一下被攥紧,呼吸都困难起来。
姜岁安一直觉得,自己是更想一个人住的。
“我还以为你不情愿呢,”姜年心疼的把玩着她的头发,尽量平淡的打趣到:“头发都打结了。”
“讨厌鬼。”姜岁安愤愤不平,用脑袋撞他的锁骨。
爱哭鬼。
听着她浓浓的鼻音,姜年一挑眉,拎着后颈把人拉出来。今天穿的衬衫有点透,不禁哭的阿。
难过马上变质,眼泪都没干,姜岁安生气的抓过他的另一只手,作势要咬。
姜年也不躲,趁她犹豫在下巴上不停搔弄着。
“干嘛,逗狗呢。”
姜岁安气愤的甩下他的手,臭着脸往外走。
收假的时候分开,是能接受的,现在都又习惯了。
越想越生气,转过身再想说点什么,他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今天要走连个饭都不吃吗?
模糊到不可见的背影,见证他的离开,姜岁安从不可置信到焦躁,恼怒的发起消息。
周日五六点的教学楼人烟稀少,大把的余晖撒往地面,穿过枝头叶柄,在教学楼前布满光点。
女孩没有得到这份温暖,正为大几千快却响都不响的手机生闷气。
随着时间渐晚,高三的学生也陆续下楼去吃饭,姜岁安只好换个地方发火。
现在满腹牢骚,找了条大路直走。吃啥都随便,反正不可能比姜年年做饭难吃了!
“你走之前必须跟我见一面!”
“姜——”
姜岁安发着语音没看路,一脚踩空失了平衡,往前扑去,而后熟练跳跃平稳落地。